……
“吁~~”
“噗呲、噗呲、噗呲……”
“啊……”
汹涌的牧族骑兵冲入城墙缺口之际,映入眼帘单位竟是一排排长长的拒角横立在缺口之后。
马背上的骑兵来不及做出反应,连人带马一头撞到了拒角之上,在锋利粗长的尖刺刺入马腹之际,吃痛之下的战马发出一声声嘶鸣的长啸,在马身前扬倒落之际,将背上的骑兵也重重向前掀飞出去,凄厉的惨叫霎时在整个城墙缺口内外回荡开来。
这些拒角是张滇和王懋连夜召集安定城内工匠和民夫打造的,自了解投石机可怕的威力,他们明白想在器械武备上胜过远东军基本是不可能了,只能绞尽脑汁想出一切办法抵御远东军的近战接触。
现在,这一排排锋利坚固的拒角已然成了哥舒憾部骑兵的噩梦……
成群结队的骑兵扑入缺口瞬间,一头撞在拒角锋刺之上,惨嗥凄叫声遍布残城上空,让身为主将的哥舒憾登时有些愕然。
当骑兵在战场上的冲锋受到了不可逆转的阻力时,那这个后果是十分严重的,一旦失去战马机动性和冲击性这两点绝对优势后,将彻底成了步兵手中的毡肉,生死由不得自己了。
就如同这几道拒角阵一样,在空旷的荒野之上根本就拦不住骑兵的进攻,但若设在如此狭隘的缺口后,等于是骑兵的克星,因为在这种环境之下,骑兵只能从正面进攻,根本无法迂回包抄战术,更无法后撤,唯一破解的方式也只有迎头撞上去,拿命去撞开这些可怕的拒角……
“放箭~~”
“飕飕飕……”
“噗噗噗……”
“吁……”
三排拒角之后,早已肃立多时的安定守军弓箭手在王懋的一声令下,齐齐向被堵在拒角前的牧族骑兵攒射出一支支夺命的冷锋……
由于骑兵身上甲胄精良,即使箭矢射中他们身躯也不会造成太多伤害,与是弓箭手都把目标锁定在了他们胯下的战马身上。
随着一声声马鸣嘶啸,倒地的战马连同背上的骑兵齐齐被掀翻在地,紧接着被同伴的铁蹄踏成粉碎。
“啊~~”
四名牧族骑兵的坐骑狠狠撞在拒角之上,吃痛之下的战马将背上的骑兵重重甩向半空之中。
惊惧之下的牧族骑兵,在半空中本能的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待落下之时,拒角的尖刺已经将他们的胸膛尽数刺穿。
“放缓速度,弓骑还击!”
醒悟过来的哥舒憾努力压抑内心愤怒,忙制止还在前赴后继扑向城墙缺口的牧族骑兵,做出了相应的部署。
在付出了近百骑的伤亡之后,剩余的牧族骑兵立刻策坐与马背之上,提弓搭箭,射向拒角阵后方的安定守军。
“噗噗噗……”
五十步距离,对与常年在弓马陪伴下长大的牧族人,就和平日里狩猎一样,加之拒角阵后方的安定守军为抵御骑兵冲锋密密麻麻挤成一团,根本不需要刻意瞄准,几乎每一箭射出都能带起一滩飘洒的热血……
而在哥舒憾所部跟安定守军展开弓箭对射之际,另一边张义潮与守军的激战同样惨烈万分。
相比与骑兵无脑撞上设下的拒角,造成了巨大伤亡来说,张义潮的进攻部队倒是没有这个问题。
但长矛手与守军长枪兵之间,却是隔着一道拒角,展开了极为血腥的短兵对刺。
受地形影响,张义潮所部在缺口处只能排成六人一组,长矛手的优势没有完全发挥出来,摆不开完整的军阵,只能凭借精良的甲胄和前方刀盾手的掩护,与拒角后排成半弧线状的安定守军进行着最为惨烈的伤亡对换。
“杀啊……”
一声声刺响不停回荡,带起的鲜血染透了双方将士身上的衣甲,凄惨的哀嚎声不及响起,就被更为激荡的喊杀声淹没。
“噗呲~~”
一名长矛手一矛刺出,直接命中对面拒角后安定守军的脸颊,锋利的矛刃无情的向他的内腔挤压进去,在长矛手感到手中传来细微的阻力刹那,矛刃已经透过他的脸颊,直接从后颅贯穿而出……
“呀~~”
安定守军中一名身材魁梧的长枪手,忽然大喊一声,丢下手中长枪,一把抓住对面长矛手刺来的矛杆,随后用力一拉。
那名长矛手刚刺出一矛,因为脚前心未稳,所以被对面长枪手这么一拉,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去。
“死吧~”
安定守军用力拉着长矛,想要将对面的敌人撞到拒角之上。
“做梦~”
然而,关键时候,长矛手立刻松开了手中长矛,安定守军士兵一个踉跄间,整个人都瘫坐在地。
而长矛手在惯性的作用上,身体依旧不受控制的向前跑动,在即将要撞上拒角的时候,猛地一蹬腿,踩到拒角尖刺间的缝隙之上纵身一跃,腾空而起,直接跳入了守军阵中,引起了成片的动荡不安。
“噗呲、噗呲……”
长矛手最终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在跃入守军阵中连续挥刀砍翻三人之后,四周就由无数支长枪,狠狠地洞穿了自己的身躯,直至鲜血将自己的脚掌淹没……
双方的士兵不停有人倒下,又不停的有后续部队接上,处于白热化之态下的战争,在这一刻变得是愈发的惨烈了。
狰狞的脸,沸腾的血,在这残破的城池中,在双方将士震天的喊杀声中,交织成一片残酷血腥的战场。
交战的双方士兵,已经完完全全杀红了眼,在浓重血腥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