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的甘子霸,从地上起身,看着生机全无的金钱豹,不无惋惜的叹了一声:“豹子,这就是命,放心去吧,你的山头老子会替你打理好的,你就放安心吧……”
说完,甘子霸拾起金钱豹留下的一支短戟,迅速隐入逃跑的山贼大军之中。
“唉,这家伙怎么这么命硬?”
夏育一击没有得手,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看着甘子霸生龙活虎的淹没在山贼群中,然后下令收兵,打扫战场。
而此时不远处的山坡之上,将平阳道上发生一切尽收眼底的刘策,缓缓放下了窥镜。
“有点意思……”刘策拍着窥镜,脸上露出一丝淡淡地笑意,“要不是这群山贼,本军督还找不到秦岭的出口,更想不到这秦岭之内还会有一支伏兵存在。”
“军督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韦巅粗声粗气地问道。
刘策收起窥镜,平静地说道:“去会会这支山贼的首领,或许他能帮我们走出着延绵不绝的山岭要道。”
……
“呼~~”
傍晚时分,甘子霸一行山贼一口气跑出几十里山地,等确定身后的官兵没有追来后,这才找了片密林坐下来喘着粗气。
山贼聚时合兵一处,溃时四散而逃,现在围聚在甘子霸身边的,也就区区一千多名山贼而已。
这一战,可以说是败的十分难看,头目金钱豹死了,飞天狐狸死了,铁胆霸王死了,连托塔菩萨都在逃跑中下落不明,甘子霸认为他也应该嗝屁了,因为在山贼撤退时,他身上就中了六七支羽箭。
四十多个大小山岭的头目一战报销了二十几个,可以说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但观这群山贼的精神,却似乎并没有什么沮丧,也没有因为同伴的伤亡有半点悲伤之情。
只因为这些山贼都已经习惯了生死,官军认为他们命贱,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么认为的呢?
反正也是活不下去才在这山林间当了山贼,苟活一天算一天,这种场面倒是也习以为常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啊?”毛太岁气喘吁吁的凑到甘子霸身边问道,“甘爷,现在咱可都是听你做主啊,要不先回山寨躲几天,正好豹爷在时在虎头山上开垦了千百亩地,眼下正是农耕的好时节,可别错过了播种的好机会……”
甘子霸没有回毛太岁的话,而是拿起一个水囊,拔开塞子,“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
“痛快!啊~哈哈哈哈……”
等嗓子舒服些后,甘子霸抹了把嘴,仰天长啸了一声,大声笑了起来。
笑声止住后,甘子霸拍拍毛太岁的肩膀,说道:“就先按你说的办,去虎头山休整一下,恢复元气后,再跟夏育好好干一场!”
刚说完这些话,密林里又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甘子霸等人忙警惕的望去,等发现来者百余人同样是山贼同僚,绰号秦山大王后,这才松了口气。
秦山大王喘着粗气,对甘子霸指了指水囊,甘子霸当下将水囊丢到他脚下。
秦山大王连忙灌了几口后,对甘子霸说道:“豹爷可好?”
“他好的很~”甘子霸打量着手中短戟,最后重重插入泥土中,“只不过脑袋搬了家,被官兵拿去换了军功而已……”
“金钱豹死了?”秦山大王微微一怔,随手将水囊丢给一个喊渴的小弟,叹了口气说道,“死了好,死了好啊,也能少受些罪,至少他这辈子已经解脱了,哪像咱不死不活的,日子过的跟鬼一样。”
甘子霸冷哼一声,头靠在身后树杆上闭目养息,对秦山大王的话不予理睬。
“吁~~”
这时,密林之外响起一片马鸣嘶啸,刚坐下歇息的山贼立马警觉的起身向密林外望去。
甘子霸一手提刀,一手提戟,冷眼不断向四周扫去。
他知道外面等我马鸣声绝对不是自己人,因为秦岭各地的山贼都没有马匹。
“啪啪啪……”
骤然,一阵清脆的巴掌声在甘子霸耳朵边响起,他顺着声音方向望去,却见一袭猩红军绒的年轻将领正似笑非笑的向自己走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高过二米的铁塔汉子,以及二十名全副武装到牙齿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