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子霸轻声嘀咕一句,但还是按照刘策的命令,将八百山贼分列在近卫军两侧掠阵。
“全军听令!”
“喝~~”
“向前二十步,逼压敌阵!”
“喝~~”
刘策一声令下,一千三百近卫军立刻齐喝一声,结阵向三前怒虎军缓缓逼了过去……
“山贼还敢主动进攻?”李勖见对面山贼变阵,脸上浮起一丝疑惑,但很快就平复了心绪,“山贼想在气势上给我怒虎军造成压力,简直痴心妄想!”
与是,他大声下令道:“压上去,一举击破山贼,杀的他们片甲不留!每杀一贼,赏钱一百!”
“嗷嗷嗷~~”
“杀啊~~”
杀一贼能得双份的赏钱,这无疑是对提升士气有着极大的鼓舞,三千怒虎军红着眼,以一腔血勇之气,向着对面的山贼扑了过去,就连当中的弓箭手都奋不顾身,甚至冲到了步兵的前面。
“这么沉不住气?”
见到这支进攻的队伍刚一冲锋就自乱阵脚,刘策轻蔑的嘀咕一句,显然已经预见到了战事结局。
“止步~~”
“劲驽准备~~”
“喝~~”
随着行军指挥官的一声令下,刚前行二十步距离,一千三百近卫军士兵就齐喝停下脚步,刀盾手迅速列好盾墙,身后的三百劲驽手即刻将已经装填好弩箭的臂张弩对准了扑来的三千人浪。
浑然不知死神将至的怒虎军士卒依然嚎叫着扑向前方肃立的盾墙,大多数人脑海中依旧幻想着自己手中的刀锋割开敌人的身躯,然后感受着热血迎面的激荡,最终追击溃散的敌军,将刀尖从他们后背一个个贯穿,看着他们临死前向自己露出乞怜却又痛苦的情景。
这幅令人热血沸腾的画面无数次在这群年轻的新军脑海中浮现,摧枯拉朽,所向披靡,这是属于男人的浪漫。
然而,这都是未经过战火洗礼的新兵,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真正经历过战争残酷的老兵根本就没那么多心思,要做的只是把敌人的胸膛等要害贯穿,就这么简单而已。
“风~~”
“呼~~”
六十步距离,指挥官一声暴喝,三百张劲驽同时扣下扳机,脱槽的弩箭仿佛撕裂了周围的空气般,带起嘶啸的扭响,一头撞入了士气高昂的怒虎军。
“噗……”
“啊~”
“哦,不~”
冲在最前方的怒虎军士兵猝不及防,被一支支怒啸的弩箭尽数掀翻在地,霎那间功夫,就有百余人倒在地上嘶声哀鸣,彻底将他们的幻想无情的熄灭。
三百劲驽手射出箭矢后,有序的向后退却,给早已待命许久的长矛手提供了足够的空间。
很快,一支支长达四米的漆黑长矛齐刷刷的搭在前方刀盾手的长盾边角至矛口上,形成了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刺方阵”。
而在城墙上见到这一幕的李继,登时大惊失色:“这不是远东军的长矛阵和特有的弓弩战术么?怎么会?这群山贼怎么会如此犀利的战法?不,他们绝对不是山贼!是远东军!刘策!”
得知真相的李继惊的无以复加,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何短短数日间,秦州各地烽烟四起却无人能制衡这股山贼,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山贼,而是刘策的远东军,不然根本没法解释发生的一切。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怒虎军的结局怕是已经注定了。
李继强忍内心恐惧,把目光瞥向了城头箭塔顶端的烽火台……
“怒虎军~~”
“所向无敌~~”
“杀啊~~”
战场上,这群初生的牛犊依然不知深浅,朝着近卫军的铁盾钢枪,一股脑的撞了过去。
“停下~不,不要冲~~”
当李勖看清敌军摆出的阵列时,登时急的嘶声呼喊起来。
“杀啊~~”
但是,即将与盾墙撞上的怒虎军士兵那激昂的咆哮声早已将他的命令淹没。
“刺~~”
“呼呲~~”
“噗噗噗噗……”
三步距离,静立的长矛齐齐从盾侧探出,散发着寒芒的锥型破甲刃疯狂的钻入一具具年轻富有朝气的身躯,带出喷溅的热血挥洒在这片大地之上。
“啊~~”
“不~~”
“呃~~”
凄嗥的呻吟声连绵不绝,怒虎军士卒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了极其沉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