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张义潮摇头拒绝,“哥舒将军,这里由我顶着,你速带兄弟们转移……”
“不行!”哥舒当即吼道,“军督大人有令,让我负责镇守此处山坡牵制敌军行动,好让大军有序转移,岂可半道假手他人?你速速退下,这里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敌人有半点可趁之机!”
张义潮还要争辩,却被哥舒憾一声暴喝制止了:“我是主将,这是命令,按本将军意思去做!”
张义潮咬紧牙关,见哥舒憾一脸决然之色,最终用力点了点头,立刻集结本部残存两千七百余人开始向困龙岭方向转移。
然而,刚走出几步,张义潮却又折了回来,哥舒憾见此,气的破口大骂:“你在搞什么?!不是让你赶紧带兵转移么?还回来干什么?”
张义潮摇摇头说道:“走不了了,困龙岭方向被敌军切断了,至少有五千人横在必经之路……”
“什么!”哥舒憾闻言大惊,“敌军不是都在这里么?他们还哪里来的军队堵截我们?”
张义潮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末将所猜不差,十有八九是平阳道的守军也出关了,看样子这位徐昭徐将军是孤注一掷,真的想将我们全部围歼在此地了!”
“围歼?”哥舒憾瞳孔一寒,“也好,既然退不了,那就索性舍命一搏,自我跟随军督大人以来,能围歼远东军的对手还从未见过呢!”
张义潮伸出手掌对哥舒憾用力点了点头:“哥舒将军,末将一直对胡人深有成见,但今日末将不得不承认,将军的气魄让末将钦佩不已,能与你并肩作战,是张义潮的荣幸!”
哥舒憾也伸出手掌与他双掌紧握,哈哈大笑道:“还不是军督大人教训的好?还有,下次别再叫我胡人,
那样我会很生气,军督大人说了,我们是同袍不分彼此,就让我们齐心合力,吓破那群雍州人的胆!”
“好~杀~”
“杀~”
二人相视一笑,齐齐把目光锁定在山道之上,尔后指挥着不足五千远东军一起,守住险要地势,死死顶住山坡处涌上来的敌人进犯。
“放箭~~”
“飕飕飕~~”
“噗噗噗~~”
徐昭一声令下,伸手对准一处大军必经的山坡,下一刻,军中陈列完毕的上百弓箭手齐齐射出一支支夺命羽箭,无情的钻入十余名守军铁甲的缝隙处,释放出点点的血滴四溅……
“继续前进……”
清理完据点之后,徐昭命令大军继续向前进攻。
“嘿~”
“砸~”
“砰~”
“啊~~”
就在这时,一声暴喝响起,山顶落石如雨点般砸下,朝着正在进攻的雍州军迎面而去,瞬间被砸中的身躯各个都惨叫着跌落坡道,逼的后面的大军,不得不暂避锋芒。
“困兽犹斗,哼……”
徐昭不得不承认,这支军队所展现的毅力非比寻常,纵使箭弩耗尽,都依然不肯放弃,如此长时间的战斗,给自己所部造成巨大伤亡的同时,依然保持着高昂的战斗力,这是他生平仅见的军队,心中是佩服不已的。
但那又如何呢,就算自己的三万大军全部在这里折损,只要能杀死刘策这个罪魁祸首,不单李家能得救,大周上下也能再次恢复太平了。
“取我弓来!”
突然,徐昭看到山头之上有一名年轻的将领(张义潮)正在努力指挥着战斗,不由眼神一冷,让部将取来一张五石挽力的铁胎弓,搭上一支重箭,拉开满圆对准了他。
“刘策,你的死期到了!”
由于徐昭未见过刘策长什么模样,错把年轻的张义潮当成了他,在嘴里嘀咕一声后,瞬间一松弓弦……
“嘣~”
“唆~”
五石挽力的弓弦霹雳惊响,疾驰的重箭撕云裂日,呼啸着扑向张义潮。
“闪开~”
关键时刻,嗅到危险的哥舒憾大喝一声,下意识一把推开张义潮。
“噗……”
“笃~”
沉重的飞箭直接透穿了哥舒憾沉重的身躯,狠狠钉入他身后一颗百年巨树的树杆之中,箭杆上殷红的血液滴滴淌落,展示着这一箭的威力是何其可怕……
“哥舒将军~~”
看到哥舒憾雄壮的身躯仰面重重倒下,张义潮红着双眼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