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俭见他此刻的平静脸上暗藏一股刺骨的杀机,瞳孔中露着一股痛心疾首的目光。
“解释一下……”顾谦将手中的沙石伸到守粮官面前,“你给本官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守粮官脚下一软,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目光变得十分呆滞。
“哼……”顾谦冷哼一声,甩掉手中沙石,再命侍卫仔细检查粮仓内的麻袋。
结果,十个麻袋有九个都是沙石泥土混合着陈米,登时气得顾谦回身一脚把守粮官踹翻在地。
“你好大的胆子!”顾谦咆哮道,“本以为你这里能让本官放心满意,可是本官错了,还差点被你欺瞒过去,你知道你该当何罪么?按大周律,私吞军粮者,诛!家中男丁为奴,女眷一律贬为官妓,世代不得翻身!”
守粮官闻言,忙爬着来到顾谦跟前,哭着说道:“大人,你发发慈悲,卑职罪有应得死有余辜,但卑职的家人却是毫不知情啊,求你放过卑职的家人吧,我儿子九岁,女儿才刚满六岁……”
“滚开~”顾谦一脚踢开守粮官,怒气冲冲地对他吼道,“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你知道你这样会害死多少人么?这满屋子都是新军的军粮,你打算让将士们饿着肚子上阵杀敌么?!”
守粮官连滚带爬回到顾谦脚下,抱着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
“卑职知道错了,其实卑职也是没办法啊,那些奸商送来的就是这些掺杂六七成沙土的粮食,威胁卑职如果不收不签押,就会找我儿女的麻烦,卑职真的害怕啊……”
顾谦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对守粮官问道:“你堂堂大周军中守粮官,居然会被几个奸商威胁?你敢说你没收他们的贿赂?”
守粮官不住点头说道:“大人明鉴,他们确实给了卑职五十块银元,但这是他们强塞给卑职的,卑职至今一文钱都没敢花啊……”
说到这里,守粮官立马爬着来到一处印有标记的粮袋边上,从缝隙中摸出一个袋子,然后回到顾谦身边双手奉上:“大人,那**商行贿的罪证都在这里了……”
顾谦看着他手中那装有银元的袋子,越看火气越大,最后暴喝一声,一把将那钱袋打飞,内中的银元立刻落了一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带本官去找那几个米商,想要你家人无忧,就得待罪立功!走!”
顾谦一把抓起守粮官,押着他向粮仓外走去。
走出仓外,守粮官心生恐惧,在趁顾谦一个不注意之际,忽然推开前面押送自己的侍卫,顺手从他腰间抽出腰刀,指着顾谦几人。
“你想造反么?把刀给我放下!听到没有!”孟俭指着守粮官大声说道,周围的侍卫也纷纷抽刀与他对峙起来。
守粮官见此,却是心一横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对顾谦说道:“顾大人,那几个奸商不可怕,但他们身后的人莫说是卑职,就算是您也斗不过的,
如果他们知道是我供出的他们,定会去祸卑职家人,所以顾大人,我不能陪你去见他们,卑职自知罪该万死,就此自刎谢罪,啊……”
“且慢!”
“呲……”
顾谦急切想要阻止,但还是晚了一步,守粮官一下抹了自己的脖子,任凭沸腾的鲜血洒落一地。
看着守粮官的尸身,顾谦拳头握的死紧死紧,额头的青筋如同蚯蚓一样不停蠕动着。
良久,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对孟俭说道:“把他得尸体收敛起来,另外将与军中交易粮食的米商备案全部给本官取来!”
孟俭眉头一皱:“顾大人,您想干什么?发生这样的大事难道不该跟皇上禀明么?”
“没时间了!”顾谦阴沉着脸说道,“如果告之皇上,朝堂定会为此事纠缠不休,怕是到时等黃覆杀入京城,我军都没发顺利出征……”
“顾大人,你可不要意气用事……”孟俭提醒道,他敏锐的发现顾谦似乎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顾谦冷哼一声,对孟俭说道:“不要问了,本官心中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