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醉了。”
“嗯,我应该醉了——否则的话,我不会觉得这么轻松,不会如此舒适开怀……”女人低着头,闭着眼,面色愁苦,声音渐小。
暗羽皱眉,准备再问,忽听女人的呼噜声。
感受到女人的疲惫,他心生怜悯,长叹一口气。
是因为最近和这女人在一起待的时间太久了吗?以至于他开始怜惜起她了。
不会!
他生来冷心冷情,自母亲去世之后,便不再相信任何一人,怜悯之说在屋檐边缘之处,双目含泪,绝望地看着她,一手举起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他在自杀!
她在痛哭。
她快速奔跑,不曾靠近他分毫。
她大呼大喊,亦不曾入他的耳。
他那惨淡的笑容,刺伤了她的双眼。
他那悲呛的哭诉,重击了她的灵魂。
“我守候在你身边这么久,等了你这么久——难道说你真的看不到我,不在乎我,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难道说……是不是等我死了,你才会意识到我的心意?”
她痛声大呼,加快速度,欲冲上前,去阻止。
她不能失去他啊……
可,她绝不能欺骗他,只因——他是她最在乎的人啊……
鲜红的血液如扑洒而来的油画颜料,染红整个视线。
还未等她从悲痛中恢复,画面一转。
三年前,作为联姻棋子,她被接回乔家。初见对象白子贤,便认出这是年少时,给她一百块钱的人。
她惊喜,想要上前,好好诉说倾慕,却被对方嫌弃,毫不客气的推开。
她重重跌倒在地,痛呼出声。他视若无睹,冷漠以对,面露讥讽表情。
他说:“不要靠近我,你是我最讨厌的女人。如果不是家里人安排,我不会看上你。离我远一点,你是我的耻辱……”
整个过程,白子贤毫不避讳,极尽所能地运用各种贬低她的词汇用语,表达出对她的极致不满和厌恶。
她原以为自己不会关心,不会在乎。
毕竟,已经决定放弃的感情不值得她继续留恋。
直到泪水划过脸庞,流进嘴里,咸味弥漫口腔,酸涩之感如蚀骨之虫,啃食她的内脏。一点点,一寸寸,虽慢却残忍。
她这才惊醒:原来她没有想象中那般强大,无坚不摧。
她有血有肉,会回忆,会挣扎,也会痛苦。
泪水舒缓了她的悲伤,释放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恶魔。
房间之外,虫鸣声不减,愈发高亢,隐隐听上去,似是人低低哭泣之声,悲凉,挣扎,却又无可奈何。
房间之内,只闻空调机转动和女人那无意识的隐忍抽泣声。
别墅院子里,一男一女相对而视。
“滚!”暗羽语调平缓,态度却是冷沉。
“我好不容易找到这里,你让我滚我就滚?”司徒静抬起右手,仔细端详,微笑道:“你是异能者。”
语气肯定,毫不置疑。
暗羽不语,算是默认。
“考虑加入我们,成为bosss的人,如何?”
“不,我不会加入任何势力,在原地,看着深沉的夜,不动。
良久,这才看向二楼方向。
“我遇到了你,就算为了母亲,也会好好保护你。”语气绵长,飘荡在风中,渐渐消散。
司徒静深夜“造访”,深陷噩梦的乔小池自是不知。
次日,日晒三杆,知了虫鸣声响,躁动的一天再度开始。
刺耳的手机铃声骤响,尖锐刺耳,将深陷噩梦的女人惊醒。
她皱眉,抬手,揉了揉惺忪睡眼,以及那一头乱糟糟黑发,发愣片刻,犹不听铃声停止。
这才不情不愿地坐起床,慢动作伸出右手,抓起手机,凑近耳边。
“喂!哪位?”语气很不耐,态度亦说不上好。就差明着说“胆敢打扰老娘睡觉,看老娘不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