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珊儿这样高兴的琢磨着,几乎笑出声来。可是一想到云夫人危在旦夕,云家人都心急如焚,也只能强行憋住喜悦,跟着装出一副着急担忧的模样……导致脸上表情冲突,看起来特别复杂扭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云千古实在等不下去,濒临崩溃的时候,一声婴儿的啼哭忽然从房中传来。
孩子出生了?!
众人都震惊了,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
但,不是说……要保大人吗?
云千古的身躯猛然一震,跌跌撞撞的冲进房内。
慕珊儿和王婆在床边,而床上的女子则面色苍白,一动不动。
云千古剧烈的颤抖着,他激动的看了婴儿一眼,又立刻扑到床边,双手发抖的伸了出来,却似不敢去触碰自己的妻子……
“她没事,”君时月静静的道,“我以银针封穴导致她昏迷,才能剖腹将孩子取出,再过一个时辰,她就能醒过来了。”
云千古的嘴角抽动着,似是在激动的笑,却又不敢相信,颤颤巍巍的伸手到妻子鼻息下,确定她还活着,喜悦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忽又想起什么,赶紧起身去抱君时月怀里的孩子,喜极而泣:“君姑娘,你不是说只能保一个吗?”
君时月没有开口。
云千古接过孩子之后,才发现了不对劲。
那是一个男婴,面色青紫,气若游丝,好像下一秒就会停止呼吸。
“这……”云千古的瞳孔骤然张大。
“的确只能保一个,当时的情况,若要母亲活命,孩子心脉必然受损,他活不过一刻间了。”君时月解释道,语调平静。
云千古神色骤变,慌忙扣住婴儿的脉门,触手的脉息,让他瞬间脸色惨白。
君时月说的没错。
这个孩子,活不下来了!
云千古紧紧抱着刚出生的婴儿,痛的锥心刺骨,上一秒的喜悦,此刻已经全部化成了悲恸,他颤抖着,泪流满面……
慕珊儿和王婆呆立在一旁。
半晌,王婆才低声嘀咕道:“老身早就说了,这孩子根本保不住……”
慕珊儿尴尬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是望着云千古肝肠寸断的样子,她又不禁暗暗庆幸。
还好,这孩子没保住!
如此一来,君时月虽然救了云夫人的命,同时却也是害死孩子的凶手。这个事实永远摆在那里,云家就算不憎恨她,却也感激不起来……
这是人之常情,总是习惯盯着失去的,忽略拥有的。
眼睁睁看着怀中的婴儿渐渐停止了呼吸,云千古抱着他一步一步走出产房。步履僵硬而又虚浮,仿佛下一秒就会颓然倒地。
有嬷嬷过来从云千古手中接过死婴,云千古却不肯松手。
君时月抿了抿唇,道:“我来吧。”
她从云千古臂弯里将孩子抱出来,又对云千澜使了一个眼色,云千澜明白她的意思,跟她一起走出了院落。
看样子是去准备孩子的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