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鸿哪里招架住他娘连珠炮似的轰炸,于是一脸懵逼地起来了。机械的刷牙洗脸,上桌子吃饭。吃完又乖乖洗碗,生怕又招来他爹娘的教育。苏家爹妈害怕一个寒假把他们好不容易改造出来的儿子又打回原形,于是开始了高压政策。这寒假过得跟暑假一样一样的啊:锻炼,学习,锻炼,学习。中途就跟解进他们几个出去玩了几次,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越界行为了,苏意鸿觉得一定是以前的自己太作了,要不然怎么到了十七八岁,还要被爹妈管成这样。
宁安知则在寒假选择了独自到东北旅游,他不知道怎样在这样的家里呆一个月,另外心里压了太多事情,他需要出去散心。刘珍和宁立平当时看着他的成绩单,说不满意是不可能的,谁有这样的儿子都会高兴,而且他们亏欠宁安知这么多,不好拂去儿子的心愿,于是给了充足的资金,交代好各类事情,放宁安知出去了。
宁安知没有坐飞机,他挑了一趟普快,就这样慢悠悠地上了路。
他坐在窗边,越往北边走,雪就越来越厚。他所经过的华北平原,可谓一马平川,大块大块的田野被白雪覆盖,这和他从小生长的城市不同,他的城市沿着长江而建,属于丘陵地带,一整个冬天只会下一两场雪,每次下一天,第二天就化了。
火车像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一站一站地停,一站一站地走,时不时下去一些人,时不时上来一些人。而火车上总是可以遇上各种各样的人,这倒不失为一种乐趣。
他对面坐的就是这样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大叔。好歹这大叔并不是一无是处地瞎侃,八卦中还是掺杂这不少东北本地的奇闻异事,尤其是一口东北腔调,饶是宁安知这样冷静的人,他还是忍不住笑了笑。这大叔一看宁安知笑了,说的就更带劲儿了。
“小伙子,你知道咱东北银儿咋喝酒不?”
“不知道。”
“你这个季节进饭店,银儿服务员儿就会问你:‘小伙子,啤酒你是要常温的还是冷藏的?’”
“这个季节谁会要冷藏的啊?”宁安知类似反问。
大叔像是得了什么宝一样的笑起来,他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东北啊,你要喝冷藏的酒啊,那就是零度的,你要是喝常温的,那就是零下三十度的。哈哈哈.....”
宁安知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啊,他自己都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也许是陌生人面前,他不用压抑什么......
到了沈阳,他下车了。打车住进酒店,30多个小时的火车快要把他累死过去了,躺倒床上,他很快入眠。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清晰地看见了苏意鸿的脸,苏意鸿穿着一身白衣,转身看他,嘴角扯开一个邪邪的笑容......
宁安知早上起来洗内裤的时候,狠狠地捶了自己的头一下,放佛是怨恨自己。
第19章 寒假二
宁安知拉开窗帘,外面正在下雪。此刻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鹅毛大雪,簌簌无声。以前的他,不是没有跟着父母出过远门,但活动范围基本就在南方一片,北边最远只到过北京。而现在,算是到了关外,所见之事远远不同于祖国的中南部。是啊,不出来,就不知道祖国有这么大,不出来,就不知道世界如此不同。
吃过早饭,他直奔沈阳故宫博物院,他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站要去逛博物馆,他只知道自己需要静心。
大雪天气,几乎没有什么游人。宁安知脚踩在青石板,头顶落了一些雪。他从大清门开始,沿着中轴线一直往前走。
雪地中的少年身材挺拔,脚步稳健,但眉头一直紧锁。仿佛他不是来参观博物馆的,而是专门来这个人流稀少的地方散步思考的。宁安知也不知道他花了多长时间走到了清宁宫。他回望着自己走来的路,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在失望着什么还是放下了什么。
后来的几天,他又继续北上,去看了冰雕,还试了试滑雪溜冰。只是心境不对,做什么都不对。眼看到了腊月二十八,刘珍的电话还是追过来了,在外面玩可以,但是年三十还是要回家的。宁安知买了机票,踏上了回家的路。
大年三十的晚上,宁家三口吃了饭,就坐在电视机前面守着春晚。宁立平和刘珍偶尔说几句话,比起之前的相互不搭理,已经好多了。宁安知又看不进电视,只是呆到十点钟,就进了房间,不打算守夜了。
他躺在床上,既不上网,也不看书,就那样静静地盯着天花板。少年心思,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临近十一点的时候,他的手机亮了一下。他瞄了一眼屏幕,是苏意鸿的信息。他本想删掉不看,总觉得这种人一定是在群发祝福消息。但是纠结了一分钟后,他还是没忍住打开了看了。
“老同桌,祝你春节快乐!希望你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开心快乐。”
原来不是群发的消息啊,宁安知心跳加速一下,身体也跟着动了起来,宁安知没发觉他自己一秒钟就改变了慵懒的躺姿,改为紧绷的坐姿了。五分钟后,苏意鸿收到了回复。
“谢谢你,也祝你春节快乐。”
“hello,你还好不?半个寒假都没有你的消息啊,去哪里玩去了?”
“挺好的,出去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