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当下申霄对她所做的一样。
霁妃忘了具体经历过些什么,她感觉不到痛,她对痛的感知能力在时光中渐渐变得迟钝。渐渐地困了。她合上眼,仿佛回到了与锦阳初见那日,瘦弱的小郡主被嬷嬷牵着站在宫门外,她上去牵过她的手。那年,她比锦阳高半个头,很快,锦阳就比她高了。
丝乐声阵阵,悦耳助眠。霁妃觉得身子乏得很,想合上眼好好睡一觉,又觉得有皮鞭在抽打背部,疼得人心烦气燥。
朦胧间绝望地睁开眼,还未死么?还要在申霄手中经历多少苦痛,才能离开这个没有一丝值得她牵挂的世间。
“罪女吴怜月,你倒是逍遥。”教习嬷嬷方氏扬起皮鞭隔着衣物重重落下。教坊司的女人都是供王公贵族取乐的,一般惩戒笞打无论下手轻重,宁可伤筋动骨也不伤及皮r_ou_。
睁开眼比看到申霄更绝望的,便是看到当年另教坊司众女闻风丧胆的方阎妇了。
得宠封妃后,吴怜月仍会时不时在午夜梦回之时,忆起教坊司数年间的悲惨生活,和方阎妇那张狰狞的脸。有时梦太真切,要不是她清楚忆起方阎妇死在她面前时的画面,都要信以为真了。许又是噩梦吧?
她再度合上眼。
方嬷嬷恼怒地扔掉鞭子,一把抓起吴怜月的秀发恶狠狠地说:“后儿个就是六王爷府里大宴了,曲子练好了吗?再装死信不信我让你生不如死。”
头皮的痛太真切,方阎妇的声音也不能再熟悉。
吴怜月撑着疲乏的身子从简陋的床铺上坐起来,狭窄的屋子里放着五张床,都是空的。方阎妇那张可憎的脸就在面前,这一幕明明是十年前的场景……
再一恍神,才知又是幻觉。眼前分明是提着长剑的申霄。
“见了锦阳,替我告诉她。”申霄用手紧紧钳着霁妃的下巴,满含恨意地道:“来世,别再爱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