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样子?这有什么关系?
安荃心里万分不情愿,可思绪还是不由自主被拉回到那个人、那天晚上,“他的个子不高,但很壮。头发长长的,绑了个小辫子在脑后。他站在我面前,把房间里的灯都挡住了——”安荃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人凶狠的脸庞,神情因愤怒而扭曲,咒骂震得耳膜隆隆作响。他挥舞着刀,血溅在墙上、地上。安荃攥紧拳头,一根枷锁好像缠在她的胸口,直到她喘不过气来。
“哇,宝贝儿,放松。”白晋文看到她的样子,倾身向前,伸手捏住她的腕子把她拉到两腿间,又把她的前臂放在他的腿上。
安荃低头盯着白晋文衣服上的一颗扣子,耳边仍然萦绕着刺耳的尖叫和哭喊声,还有乞求、哀嚎。那个晚上有很多怒吼、拳头,踢打,她的鼻子破了,肩膀脱臼,肋骨断裂,浑身是血。
回忆很艰难,但白晋文没有动摇,他一定知道。
“看看我,荃荃。”白晋文沉声道,语气里里带一分压抑的怒气,身上也发出一股蓄势待发的机警。
粗暴的命令穿透她无法控制的恐惧,把她带回现实。她的眼睛聚焦,白晋文敏锐的目光划破她的记忆,切断与过去的联系。她的意识终于清醒,有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把回忆和现实划分开,耗费她大量气力。虽然她还不能阻止这些回忆出现,但是她对把自己拉回现实已经很在行了。
白晋文抓住她的手,手掌热度使她意识到自己的手指竟然已经冰冷。紧接着白晋文又是一个用力,她的腕骨被捏得几乎断裂。
安荃不敢挣扎,抽着冷气道:“抱歉,白爷。”她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可以说只是一声耳语。这表现可不怎么好,安荃甩甩头,试着在话中注入些力量,再挤出一个微弱的笑容,“我没事儿。”
就着休息区柔和的灯光,她再次看到白晋文脸上沉思评估的表情。直到确定安荃所有的注意力都回到他身上,这才松开钳制,说道:“当你跪在我面前,你就在我的保护下。没任何事、也没任何人会伤害你。你明白吗?”
“是的,白爷。”安荃吐气如兰,不由自主又低下头,想起必须看着他的命令,立刻又抬起头。
白晋文托着她的下巴,“荃荃,回忆对你很困难,更不用说大声讲出来。”
“我就是想忘掉,抛到脑后,把过去的门关上锁起来。”安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一丝委屈。
“我了解你的意思,你想让那些事淡化,说出来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更真实。”白晋文先是点头,继而话音一转,拒绝她的说辞,“然而,看起来那扇紧闭的门对你不起作用,不然你这会儿也不会跪在我面前。”
“我做得不错。”白晋文显然不打算让安荃好过,那她也不打算再伪装情绪,安荃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冷冷道:“上个星期的事故只是意外,我发誓以后不会发生了。”
白晋文显然不相信,“可这个人、这个事儿仍然时刻纠缠着你,几乎要了你的性命。”
安荃的脸色一阵青红不定,辩解道:“我刚才解释过,那一遭后我已经明白,想清楚了啊!”
“他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的事儿?发生在哪里?”白晋文一连串问了三个问题。
安荃皱眉,小脸跟着变得冷漠倨傲,“这有什么关系?”
白晋文扬起嘴角:“我来决定。”
安荃立刻抓住机会,在黯影有一条最基本的规定,没有人可以强迫另一个人做不喜欢的事儿、说不想说的话。她脖子一歪,气愤地抗议:“你没有权利问这些,我要告诉王爷,他不会接受这种行为,他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说得没错,这事儿如果发生在任何建宁身上,王爷都会非常生气,把我踢出黯影是最起码的。以他的影响力,说不定还会让我丢了工作,卷铺盖回老家。”白晋文再次靠到沙发上,双手搭在靠背,“可你要掂量一下,这些个建宁包括你么?”
安荃再也忍不住了,怒视着他。白晋文却表现得风轻云淡,一副吃定她的样子,不像等着她爆发,倒像是等着她回答问题。
最终,她极其不情愿地答道:“钱义,七年前,茂名。”
“七年前,你那时候才在上大学吧!”
白晋文的声音里缺乏感情,这使安荃回答起来容易很多。他不是第一个对她的过去感兴趣的御师,其他御师也也会问问题,尤其是当她脱掉衣服时,他们会问那些羞辱和丑陋的标志从何而来。安荃现在知道钱义伤害她是为了他的快乐,然而安荃对这段往事仍然感到难堪,好像在告诉大家她的愚蠢。
“是的。”
让安荃意外的是白晋文没有再纠结过往,而是又打量她一会儿,目光过于敏锐,接着问道:“他之后再没任何人动过你?”
“没有,直到来黯影。”安荃快速答道,只希望这场谈话快点儿结束。
“我看见你在黯影玩得很疯,你带他们回家吗?”
“什么?王爷说我得和御师讨论过去,没说现在如何。”安荃越来越不满意,自己说了那么多该说的、不该说的,这白晋文怎么还不满意,她想离开。
白晋文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加重力道,好像知道她想爬起来,“荃荃,你听王爷的命令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