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用杯子装了杯凉水,放在洗脸池边缘,用线连着手臂做了个简易的杠杆。如果自己痛晕过去可以让凉水坠落给我浇醒。
经历第三次消毒的痛楚之后我感觉自己的耐痛极限上升了一点,这勉强是个好消息。
快,狠,准,我默念着三个字,这么长的伤口最少也要缝五针。
鼓足勇气之后,我完全没给自己思考的时间就穿着肉就过去了第一针。
“呜……呜!”我拼命用头撞击坐便器的瓷座来缓解这难以想象的剧痛。
心里早就把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白风远,你个傻逼,你他妈是有病吧!值得么,有必要么,当初直接上了她不就行了,操。
一边骂,一边哭,一边又扎进第二针,这次我算懂了,这么慢慢来,就算能缝完,我也得痛死。
于是红着眼,把嘴里的布咬的吱嘎直响,连续缝了第三针。
三针完事后,我突然觉得眼前就开始模糊起来,不行了,要晕了。想到晕这个字的时候,我的意识就慢慢消失了。但很快就被一脸的冰凉重新浇醒了过来。
这种一口气差点上不了的濒死让我居然有了完全不同的快感,我也是真的离疯不远了。
最后两针搞定以后,我全身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手里的针都比杠铃还重。
看了眼那被缝的歪七扭八的伤口,我笑了起来,甚至觉得自己还挺牛逼的,要不是眼泪的苦涩沾到了舌头,我可能还能笑的久一点。
这个澡我洗了一个小时,再出来的时候,虽然依旧很虚弱,但不管怎么说,至少又像了人了。
藏好带血的裤子,吃了两片消炎药,彻底准备就绪之后才回到了自己房间。
沐婉荷正躺在床上看我的床头柜上的书,看见我进来,她的语气略有埋怨。
“你今天怎么洗了这么久,妈妈都快睡着了。”
我坐在床边假意揉着湿润的头发,避免与她对视。
“洗澡的时候突然有了个想法,然后就在玻璃上算了会,忘了时间。”借口早就编好了,回答起来自然是流畅而自然。
沐婉荷突然合起书,“这两天你光陪妈妈了,不会耽误你学习吧。”
“没那回事,我也好久没休息了不是,正好赶上这机会喘口气。刚刚就是突然灵感来了,怕事后忘记。这对我们也是常有的事。”
我说着话,也爬上了床,躺在了另一边。
“明天带你去逛逛吧,小清新街道,早点去,给你拍点照片。下午咱们去……”
“风远,明天咱们就待在你这吧。”沐婉荷打断了我的话,似乎是早有安排。
“怎么了?这两天累了?”
沐婉荷往我身边移了点,然后轻轻靠上我的肩头,“我的儿子就要满18周岁了,等到你生日那天我可能没办法陪在你身边,所有我想提前给你过这个生日。
明天妈妈给你做顿饭,再买个蛋糕,好不好。”
“原来我才十八岁啊……”我出神般的低声默默念叨了一句。
“是啊,十八岁的年纪,二十八岁的性子……你怎么就能长的这么快呢。”
我原本以为她没听见,可她却用着与我同样深邃的语气感叹着。
我嬉笑起来,“都是表面假象,习惯了,心里年龄说不定还不到十八呢。”
我不想让她在这个话题上深入,转了转脑子突然想起来一个我一直很关心的问题来。
“对了,婉荷姐,你到底是哪天生日啊,我知道你身份证上的生日是假的。
就算你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但我作为儿子总该有个知清权吧。”之前沐婉荷说过在云漓,女人都是不过生日的。而因为爷爷对她的态度,她一直都不喜欢她的生日。
沐婉荷侧过脸看了我一眼,结果居然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你真想知道?
可妈妈真怕你会惊掉下巴。”
“不至于吧,一个生日我还能被吓到?”难道是清明,愚人节之类的?
沐婉荷没有继续卖关子,只是语气略有羞涩,“其实妈妈的生日和你是同一天,不过是农历的。”
我立刻坐直了身体,“真的假的?有这么巧的事?”
“是啊,巧的我都不怎么敢相信,这也许是我们母子俩的缘分吧。”
缘分,多么动听的词,知道这个事实竟让我的心清久违的短暂放晴,能和沐婉荷扯上任何关系似乎都是人生幸事。
“那明天咱俩一起过好了,你别想着过去的事,放下吧。咱们母子俩开开心心的过个生日。”
“……好,开开心心的。那明早我们都不能睡懒觉,得带妈妈去买菜。”
第二天早上我带沐婉荷去超级市场买了许多菜回来,我们许久没开火的炉灶终于要派上用场了。而最让我感到欣慰的事,我这二把刀的缝针技术居然没掉链子,虽然依旧每步都像走在刀尖上的痛,但伤口却似乎已经处于恢复状态了。
沐婉荷在厨房欢快的忙碌着,我则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欣赏她如起舞般曼妙的身姿,这一眼看完,下一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抽空回头看了眼同样坐在桌前的陆潇戎,才发现这家伙这几天好像有点奇怪,总是对着根本没有工作的笔记本发呆。
“喂,你这两天怎么了?彻底进入里世界出不来了么?”
他抬手指了眼笔记本屏幕,“和我妈约好了下午两点视频,我在等她。”
“提前两天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