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江上雨的嘴角滴落下来,落在他的胳膊上。
江上雨的笑容平静安宁。
刚才那一瞬间,李天澜从高空跃下,落在甲板上的那一瞬间,实际上等于是时隔三年后李天澜和江上雨的又一次交手。
或者说是第一次,也是必然的交手。
江上雨想跟李天澜合作。
既然是合作,他就必须要知道李天澜的实力。
李天澜也让他看到了自己的实力。
百米之上的当空一跃,借助凌厉无匹的冲击力,李天澜落地的一瞬间就重伤了江上雨。
江上雨本来想将这狂暴的力道压制下去,可他出手的一瞬间,竟然没有感受到剑意。
他能感受到的只有力量!
充沛澎湃,狂暴的完全可以粉碎一切的力量!
绝对的力量直接冲破了他的压制,深入水底,最终在水面上炸开。
方圆百米的平静水面骤升滔天白浪。
白浪冲上数十米的高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遮天蔽日,犹如江面上升起的烟花。
伤势深入肺腑。
江上雨却一脸宁静,他的眼神甚至有些喜悦。
李天澜确实是值得合作的目标。
李天澜走到江上雨面前坐下来,将手里滴水不沾的文件夹放在一边。
江上雨递给他一杯茶。
李天澜一饮而尽。
茶水微苦。
“说吧。”
李天澜懒得多待。
江上雨也不想让他多待。
他揉了揉胸口,苦笑道:“你下手够重的。”
“你自找的。”
李天澜淡然道。
江上雨笑了笑,平静道:“我能知道你在盛世大厦,王圣霄和古寒山肯定也会收到消息。”
“瞒不住人的。”
李天澜说。
他也没想瞒着,盛世基金给他的投资本来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里用出去,增强自己的实力。
最起码在李天澜看来,盛世基金投资东皇殿的消息,就远不如他跟江上雨今日这次见面了起来。
“有什么打算?”
江上雨问道。
“我去临安。”
李天澜说道:“现在就去。”
“小心些。”
江上雨说道:“最起码现在你死了,对我没有好处,如果你能活过最终演习...”
他在自己和李天澜面前的茶杯中倒了杯茶,笑道:“那今后的中洲,就是你,我,王圣霄的天下了。”
他端着茶杯站起身,将一杯茶递给李天澜:“以茶代酒, 敬我们今后的江山!”
......
司徒沧月在赏雪。
太白山的雪终年不变,无论是随风呼啸还是随风静止,连绵的山脉永远都是一片纯白。
纯净的山。
纯净的城。
纯净的容不下任何悲喜。
没有悲喜,便是无情。
所以叹息城是刺客之城。
司徒沧月喜欢这里,她喜欢看着从脚下铺展到千万里外的白雪,那是仿若遍布世界尽头的雪白,苍茫的没有丝毫污秽。
所以她极少下山。
有她在的叹息城,才是真正的叹息城。
风雪在太白山巅飘摇飞旋,犹若龙卷般呼啸汇聚。
司徒沧月坐在叹息城的太白殿前,看着被风聚起又被风吹散的白雪,眼神恬淡而温柔。
已经回到了太白山的劫从另一侧走过来。
他的手上拿着一部放在外界已经显得有些古老的手机。
冷风之中,他在司徒沧月身边坐下,把手机交给她,轻声道:“流云的短信。”
三年前,中洲高层在劫突破进入无敌境后,就已经有了要赋予叹息城起身。
手中的手炮变在剑意的充斥下变成了一把闪耀着紫光的长剑。
随即又变成了戒指。
司徒沧月走下了长白殿的台阶,转身,看着殿前牌匾上高挂的长白二字。
长相知,到白头。
在这座无情之城,长白二字,就是唯一的深情。
无情其实很好。
但司徒沧月不喜欢。
她什么都可以不争,什么都可以不要。
但北海王氏动李氏。
昆仑城动李氏。
天下人动李氏。
她绝不答应!
司徒沧月看了劫一眼,突然问道:“秦微白还要多久?”
劫想了想,摇摇头道:“有段时间没联系了,至少还要一个月。”
“我可以给她一个月。”
司徒沧月说道:“我现在就去临安。”
她转身下山。
漫天风雪中,她的身影一路向前,变得越来越小。
孤寂的山,孤寂的雪。
她的身影在山雪之间消失。
长白殿前,骤然之间,剑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