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也是江上雨的特点。
他也张扬跋扈过,但在一些敏感的事情上,他从能将自己的存在感无限降低,降低到根本不引人注意的程度。
“我们从不考虑不存在的问题。”
江上雨声音柔和,绵里藏针。
也就是说吃不下北疆的可能性根本不存在?
圣徒挑了挑眉,低沉道:“我已经想了好一会,但始终想不明白你们背后可以依仗的是谁,如果没有足够强势的靠山,江家即便现在勉强吃下北疆,早晚也会吐出来,议会不可能让北疆长期保持这种状态,陛下也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到时候你们拿什么挡?又或者说,你们背后的靠山拿什么挡?”
“中洲不喜欢看到现在这样的情况是可以肯定的,但北疆局势敏感,议会确实也需要一个可以面面俱到处理各种事情的人,而且短时间内,中洲的目光注定会聚焦在李天澜陛下和陈方青身上,或者在加上一个古行云,相比于北疆,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议会短时间内根本顾不上我们。这段宝贵的时间,才是我们要争取的,有时间,才可以布局。”
江上雨坦白的让人有些吃惊,他笑了笑,突然道:“殿下,你对东皇宫,北海王氏,太子集团和特战集团的博弈怎么看?”
圣徒愣了愣,有些古怪的笑了起来:“博弈?特战集团还有参与博弈的资格吗?”
江上雨哑然半晌,才失笑道:“确实,今天这件事情过后,古行云的威望坠入谷底,特战集团几乎已经出局了。”
古行云的失败无疑有着极为严重的后果,但后果稳脚跟。
到时新生的太子集团,依旧会是庞然大物。
“一切到大选之前就该结束了,太子集团会陷入一段时间的混乱,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总能看清楚局势,也许三个月,也许半年,也许一年,太子集团就会自动整合洗牌。”
江上雨轻声笑着,冰凉的夜色中,他温和的笑脸竟然有种张牙舞爪般的张扬与狂放:“我好像记得,我父亲在太子集团内地位不低呀。”
圣徒:!!!
他前进的脚步陡然顿住,霍然转身,眼神灼灼的看着笑脸迷人的江上雨。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北疆的一切到底意味着什么。
就像是有人轻柔的用手拨开了眼前淡淡的迷雾,所有的一切都豁然开朗。
江山跟太子集团近年来渐行渐远,几乎已经是形同陌路。
所有人都忽略掉了江山的立场。
但此时江上雨重新说出来的瞬间,圣徒整个人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江山属于太子集团。
太子集团注定会在博弈中失败。
陈方青主导的力量会完全被打散,其他一部分力量会离开太子集团,而剩下的力量,则会重新整合,选出一个新的领袖。
还有谁会比完全掌控着北疆的一切的江山更合适当这个太子集团的新的领袖?
实力,金钱,人脉,地位,威望。
该有的江山都有。
在太子集团人心惶惶的情况下,江山却直接强势的完全掌握了北疆。
等到太子集团清醒过来,恐怕不需要多说,那些人就会朝着江山靠拢。
到时太子集团...
不,那个时候,根本不是太子集团了。
也许是北疆集团?
或者...江氏集团?!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身体所有的温度似乎一瞬间被抽离出去,略微战栗的感觉传遍全身上下,圣徒深深凝视着江上雨。
“这才是你们的目的?”
“局势如此啊。”
江上雨的表情有些无辜。
圣徒面无表情的呵了一声:“我突然想到一个词,一个近日来陈方青经常说,甚至数次用在了陛下身上的词。”
“窃国者!”
圣徒看着江上雨:“你们江家,才是真正的窃国者,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殿下想要阻止吗?”
江上雨轻笑了一声。
“你说呢?”
圣徒眯起了眼睛。
“晚了。”
江上雨微笑道:“已经晚了,我既然能将这一切说出来,那就证明很多事情,都没有隐藏下去的必要了。你阻止不了,李天澜陛下,也阻止不了。”
“其实我知道他对北疆是有想法的,但是他太慢了,你们都太慢,陛下想要北疆,需要运作,需要安插人手,需要创造自己想要的局面,太慢了啊,我们不一样...”
“江家在北疆发展了几十年的时间,陛下要运作的那些东西,在我们这里全部都可以省略,我们可以直奔主题,形成今天的局面,真的,已经晚了...你们...”
江上雨轻轻笑了起来:“来不及了。”
“你说得对。”
圣徒沉默了很长时间,才缓缓点头:“论在北疆的根基,没有人及得上江家,这是你们的优势,但你们的优势也仅限于北疆,江家今日如此行事,难道就真的没有考虑过后果?”
“什么后果?”
江上雨淡然问道。
圣徒冷笑起来:“你我都清楚,中洲现在有能力支持北疆的只有两个,第一是东皇宫,第二是北海王氏。后者这种时候不会跟东皇宫抢夺北疆的控制权,而江家的靠山显然也不是东皇宫,那还能有什么答案?你们的背后,是境外势力,也只能是境外势力,有境外势力支持,你们可以支付得起那笔抚恤金,也可以获得很多的资源,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