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眼睁得老大,胸口憋得气都要炸开了: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要动手的?对一个十几岁的女子,本御史犯得着动手吗?
顾夜的小脑袋,从自家老公身后伸出来,看这御史的模样,摇头带着几分怜悯地道:“这位大人,气大伤身,你这身体健康状况堪忧啊!你是不是有眩晕、一边手脚麻木,近来还有过不明原因的摔跤现象?”
那位御史的脸由红转白,她说的这些症状,在他身上都出现了。想起眼前这位的身份,看到她带着同情的目光,御史心中一紧,突然眼前一花,晕倒在地。
“太医,叫太医!”在上面看戏的盛德帝,有些头疼地看着外甥跟外甥媳妇——瞧瞧,你们两口子把人给气的。可别气出个好歹来!
凌绝尘在御史倒地之前,一把拎住了对方的衣襟,把人提溜着。顾夜在一旁提醒道:“慢点儿,把人放平。起开,我给他扎两针!”
众大臣盯着她手中的银针:……
果然不愧是小神医,随身携带救命的家伙。不过,史御史弹劾她,她不会借机报仇 ,把人给扎坏吧?呃……小神医医者仁心,怎么可能会这样?莫要小人之心了!
顾夜虽然不会故意把人扎坏,但是史御史总逃不过吃点苦头的命运。史御史是硬生生疼醒的,手指好痛……他的视线转向手指上长长的,闪着寒光的银针,心中一颤。
突然眼角银光一闪,转眸瞥见一只白生生的小手,捏着一根三寸长的银针,朝着他脑袋过来了。史御史瞳孔猛地一缩,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皇上救命——”
“叫什么?你病了,叫皇上也不好使!放心吧,有本神医在,你死不了!”顾夜给自家老公使了个眼色,让他把人按住喽,飞快地在史御史的脑袋上行针。
史御史的脑袋被宁王死死抱住,动弹不得,他的眼泪瞬间下来了——完了,他已经预想到自己下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度过的惨状了。顾夜的话在他听来是这个意思:得罪了本神医,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才刚不惑之年,如果真中风卧床,真生不如死!
“你看你,这么大一老爷们,怎么还害怕针灸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你哭成这样,好意思吗?”顾夜把他的脑袋扎成刺猬后,退到一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如果忽略那张涕泪纵横的老脸,堪称针灸典范。不错,该让医仙师伯来看看,她的针灸术有很大的进步哦!
太医院来的是李院正,他在史御史殷殷的求救目光中,硬着头皮上前给人诊了脉。盛德帝关心地问道:“史爱卿的病情如何?”
“御史大人这是脑卒中,又名中风。幸好小神医施救及时,要不然恐会留下腿脚不便的后遗症。”
李院正目光热切地看着史御史脑袋上的行针,妙啊!如果换做他施针,都尚不等达到如此效果。在他看来,史御史真是走了狗屎运,发病的时候有小神医在身边。
史御史一动不敢动,因为刚刚小神医警告他,如果乱动的话,会带来什么后果,她可不保证。史御史小心翼翼地问李院正:“院正大人,我这病还能好吗?好了以后还能站起来吗?”
李院正在心中默记着行针的位置,被他一打扰,又乱了。他叹了口气,道:“史御史,你实在是太幸运了。从你这脉象看,你这脑卒中早有预兆,很幸运,你发病的时候,小神医恰巧在身边。她处理得很精妙,即使换做我,也不可能做到这一步。如果你清新养性,不再发怒,完全恢复是没有问题的。”
史御史在他叹气的时候,心提得高高的,听完他的话,紧绷的神经猛地一松:没事你瞎叹什么气?我这病是小神医两口子给气的,难不成还要回过头感谢他们不成?
史御史心情很是别扭。李院正也说了,他这病早有征兆,要不是被这两口子气得发出来,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病,那时候可没有小神医在场。难道……还真得感谢他们?
李院正却想到了家中,因中风而躺在床上的老父亲。虽然他每日都会给父亲针灸、按摩,也跟几位同僚斟酌着给父亲开了药方,可收效甚微。当初,父亲发病的时候,要是小神医在,或许也像史御史一样,把影响降到最低吧。
想起小神医的另一种身份,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句:“小神医,中风后遗症,有没有有效的方法或药物消除……”
这个问题正是史御史想问的,他才刚刚四十岁,不想被手脚不便困扰一辈子。李院正真是个好人,知道他刚刚得罪过小神医,替他问出了他想问的话……
然而……“李院正有中风后遗症的病人?”顾夜问的话,打破了他心中的感动。
“家中老父,中风多年。我每日坚持给他调养,收效甚微。不过,现在扶着人,已经能艰难地行走几步了。说话嘛,虽然不清晰,却能表达自己的意思。”李院正把父亲的症状说得很详细。身为医者,他知道当病人不能面诊的时候,述说得越详细越有帮助。
“你们两个,这是把朕的朝堂当医馆了?”盛德帝有些不耐烦他们关于中风的治疗,听也听不懂!“现在最紧要的,是小神医的自辩。”
“皇上,我没什么好辩的。那些推荐名额,并非本人的私心,而是他们确实有这个资格!”顾夜转向史御史,“不知御史大人,还有什么高见?”
此时的史御史,满头插得跟刺猬似的,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能发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