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局势扑朔迷离。
数位皇子在由六位辅政大臣召开的鸡肋般的例行朝会上怒斥纯阳宫十大罪状,被这些皇子处处针对的太子以及其附庸据理力争奈何多数压倒少数,一个个大臣义愤填膺仿佛受到过纯阳宫无情倾轧,甚至还有太学院的书生签署万民书在宫门外跪拜天子。
所有的一切只用一晚上便完成布局,不得不说这些人手段确实厉害。
一个个大臣愤慨发言。
“纯阳宫在长安城内产业从不缴税!实乃逃税漏税之首!”
“老朽那孙儿不过是在街道闲逛便被那些可恶道人打断腿!简直岂有此理!气煞我也!”
“何止啊,许多百姓亲眼看见那些道人当街杀人,着实可恶。”
“天地正气民心所向,不能任由其再无法无天。”
“…………”
朝堂除了微弱反对声几乎一边倒,那些并未选边保持中立的大臣发觉事情已经偏离方向,皇子们的争斗已经波及统治根本,如此下去岂不是要出大事?
几个发觉不对劲的大臣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一反往日沉默不语上前发言。
“咳咳……吾近日偶感风寒,恳请辅政大臣批准吾回家静养。”
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请假让众多大臣一愣,随即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位同僚,有的想明白关窍也开始琢磨如何离开这漩涡。
“诸位殿下,诸位大人,我家中大伯去世还望准我返乡守孝。”
又一个大臣请假。
请假理由很奇葩,如果父母去世返乡守孝还说得过去,什么大伯去世也要回去守孝,如此算来家中族老多的岂不是天天在家守孝不用上朝了,心知肚明的众人并未戳破,一切尽在不言中。
于是,接下来几天长安城百姓看见许多大户人家的车队离开。
很快,公文发出。
由诸位辅政大臣签发的朝廷公文送到纯阳驻地,限定纯阳众人十日内搬出驻地并将土地收归朝廷。
长安主事长老并未多言,收下公文后传信华山。
第二天。
纯阳宫众人按照掌门令收拾东西离开长安城,跟在纯阳车队后一起离开的还有许多门阀世家,浩浩荡荡几十辆马车数百护卫出城,有人说离开的那些人傻,也有人一言不发回家让家里族人回老家。
原本繁花似锦的长安城突然变得冷清许多。
那些提议让纯阳宫离开的皇子们忽然发觉事情好像有些失去控制……
大明宫。
疲惫的太子跪在唐皇榻前。
“儿臣无用,纯阳仙长们今日离开长安。”
皇帝寝宫变得安静,太子甚至能够清晰听见父皇那像是被痰堵住嗬嗬响的呼吸,屋子里那股刺鼻药味儿让他想打喷嚏。
许久,病床传来虚弱声音。
“自我李唐建立以来纯阳宫便是护国神宗,降妖除魔护佑我李唐昌盛。”
“咳咳……”
“每年我皇室只是赠其米粮食用度日,不曾花费重金,咳咳……天下是我李唐天下,然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修仙中人更是自视甚高不服礼法约束,扰乱世俗祸害苍生,幸甚有纯阳宫强势镇压还世间朗朗乾坤,又约法三章严禁修士扰民,是以国泰民安。”
说了这么多皇帝感到很累,稍微歇息继续开口。
“朝中臣子享太平已久,早已将祖训抛之脑后,那几个逆子勾连魔门以为无人知晓岂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魔门性情怪戾奉行逍遥无约无束怎能费尽心力安定天下,引狼入室罢了。”
“咳咳……”
讲话太多咳嗽震的皇帝心肺疼,挥手止住想要上前的太子。
“日后长安将会混乱,若是你稳不住局势,那就带上宫里年幼皇子公主们去华山罢,朕已去信纯阳掌门李相言为尔等安排好退路,以后……就隐姓埋名做个富家翁。”
“父皇……”
太子大急,他实在舍不得至高无上的尊位。
“下去吧……朕累了……”
“是……”
太子行礼,满怀不甘离开皇帝寝宫。
天气渐凉,身上的昂贵黄袍仿佛并不能带来温暖,冷风吹在脸上凉在心里,后宫的女人们聚集在寝宫门口吵吵嚷嚷,宫女太监总是盯着寝宫大门仿佛要探视里面老皇帝是否还活着,大明宫越来越乱。
…………
冬月初七。
天降寒雪,病重的唐皇熬不住气温骤降大行殡天。
宫内挂白幔,众人着素服,钟楼以及寺庙大钟齐鸣不绝,戒严令传遍长安城,不得举办酒宴饮酒作乐不得婚嫁,青楼乐坊和勾栏停业,城卫军全城戒严无事不得随意外出,一众百姓躲在自家从窗户门缝看向街道上那些戴孝军卒。
皇帝的驾崩带来的是混乱无序,皇帝死后无依无靠的女人们哭得撕心裂肺,也有几位背景强硬的贵妃娘娘不喜不忧,常年困在这深宫勾心斗角心力憔悴的她们或许早已不再对所谓情感抱有幻想。
太子势弱不能服众,一干夺位皇子以及朝中大臣齐聚声讨太子无德,御l以及城卫军分作数方互不通气,形势严峻。
老皇帝尸体还停在大殿内,除了几个老太监外没有人守在跟前。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拔刀第一个砍人,总之混乱突然开始,各皇子护卫以及大臣家丁率先动手,紧接着是效忠于各方的侍卫以及御l。
皇帝尚在还能压住众门阀世家,死了之后就变成一具梆梆硬的尸体。
宫内出现l sh,很快波及到大明宫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