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奶奶葬礼的那天,天色阴沉,乌压压的一群商人,送陈奶奶下葬。
沉香木的骨灰盒,寸土寸金的墓地,人们身着黑色的葬礼服,肃穆,在阴郁悲伤的气氛中送走了一位豪门老妇人。
牧师面无表情地念着墓志铭,漆黑幽亮的墓碑上,陈奶奶在照片上笑的很慈祥。
渐渐的,人都散了,毕竟活着的人,生活还要继续。
天边传来一声闷雷,空气很闷,闷的似乎让人喘不过来气,陈方叙站在墓碑前,抬眼望去,视线所到之处,全是各种各样的墓碑,凄凉而森冷。
陈奶奶去了,如果童臻知道,会很伤心吧,那天,她吵着要来医院看陈奶奶来着,被他拦住了。
没能够见上最后一面,那丫头会怪他么……
陈方叙这么想着,心底愁绪更深,深入骨髓的思念,今天是第三天。
童臻消失的第三天。
他转身离开墓地,那抹黑色沉默的身影消失在墓群中时,云中闷了许久的雨水,也终于洪泄而出。
陈家大宅。
陈父望着窗外滂沱的大雨,整个下午一句话都没说,直到见陈方叙进来的时候,才说了一句,“你过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污浊的瞳仁倒是和陈方叙一样斥满血丝,他抬手,示意陈方叙坐下。
“你和施施的事情,恐怕要延迟一些。”陈父说,心下想着这样也好,时间延长,正好能够派人再去找找。
“如果无法确认童臻的安全,我是不会跟陆施施结婚的。”陈方叙面无表情地说。
陈父点了点头,申请略微疲惫,他说,“好,你放心吧,手续之类的我会叫人去办好,婚礼的事情交给你妈去操办,最近事情多,我想休息一段时间,童家那边如果找来,你就说童臻离家出走了,我们也正在寻找,否则闹大了我们都不好看,就这样吧……”
陈父似乎不想再多说,交代了几句,便转身上楼休息去了。
对于陈父说的话,陈方叙不会全信,也不能不完全不信,他相信陈父知道童臻的下落,但是,他也不会放弃继续寻找童臻。
陈方叙从陈家老宅回到私人别墅的时候,远远看到家里的卧房的灯亮着。
他心里一顿,停好了车立刻跑进去,径直上楼,冲进卧房……
卧房里确实有人,但却不是童臻,而是那个让他极度厌恶的女人!
此刻,陆施施正在吩咐王婶将属于童臻的东西都扔了,地上散落着童臻的衣物,衣柜里被翻的乱七八糟,梳妆台也是一片狼藉!
陆施施听到有人推门,回头看到陈方叙,嘴角勾起一抹妖娆的笑意。
“方叙哥,你回来了啊,不好意思啊,弄乱了你的房间,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收拾好的哦。”
陆施施穿着一件性感的吊带连衣裙,缓步走到陈方叙面前,甜美的笑容里暗藏着挑衅的意味。
没错,陈方叙这种愤怒的表情,她看的很爽,她就是要来扔掉童臻的东西!抹去童臻在这个家的痕迹!很快!这里就要完完全全属于她了!
“谁准许你进我的房间?”
陈方叙目光阴冷地睥睨着她,薄唇微启,“滚!”
“你凭什么让我滚?”
陆施施轻笑,一边手里拿着童臻在医院实习的时候常用的那个小笔记本,轻轻地,一张张撕掉,她说,“你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你有什么权利让我滚?”
闻言,陈方叙危险意味地眯起眼睛,上前一把扼住她的脖颈,“陆施施,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否则,我会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你又能将我怎么样呢?”
陆施施虽然脸色发紫,但丝毫不再害怕陈方叙,“童臻在我的手里,你若是好好待我,说不定我一个高兴就放了她,要是你总是惹我生气的话……我就让你再也见不到她!”
“你敢!”
陈方叙手上力道忽然加重,陆施施渐渐因缺氧而显得面目狰狞,旁边的王婶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拉住陈方叙说,“大少爷,不要闹了,您有这个精力,还是先解决童家的事情吧。”
“童家知道了?”
听王婶提到童家,陈方叙将陆施施甩开,陆施施一个没趔趄,倒在地上,愤恨地看着陈方叙。
王婶说,“童家还不知道,但是已经怀疑了,他们一直联系不上少奶奶,今天童夫人亲自过来了,那时大少爷你去参加葬礼了,没在家,我就跟童夫人说等您回来了再说,童夫人便说明天还会过来的。”
陈方叙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出去吧,这里我来收拾。”
转身看见从地上爬起来陆施施,陈方叙的眼中是说不出的厌恶,“还不滚,需要我叫保安上来么?还有,以后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不许再进来这里,如果你再敢碰童臻的东西,就不要怪我不客气!滚!”
“你走着瞧,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陆施施整理好衣服,气势汹汹地走了。
良久,陈方叙关上门,看着一屋的狼藉,沉默不语。他弯下腰,将那些衣服,一件件捡了起来,一件件重新挂好,将她最爱的大布偶,重新放回床上,还有那本小笔记本……那上面密密麻麻地记了许多她想要记住的医学知识,她的字很秀气,很好看。
陈方叙将被陆施施撕碎的纸片也捡了起来,又一张张地拼了回去,待他将卧房恢复成仰赖的样子,不知觉间,已然是深夜……
手机突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