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我师父面带淡淡的笑容,山风让他的一身长衫猎猎作响,身影拉的很长,几乎将我完全笼罩,他在注视我,那双眼睛闪烁着点点光辉,十分明亮,有种洞悉一切的智慧在内。
我被他瞧的有点发毛,抓了抓脑袋,忍不住问道:“师父,我演技有那么差?”
“演技很好,随随便便参加个什么电影节,都能拿个影帝。”
我师父难得笑的开怀:“如果不是我在你家祖宗祠堂里整整呆了大半天,恐怕连我都得被你骗过去。”
“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呀!”
张歆雅毛毛躁躁的说道:“明明死了自家人了,可看你们的样子,比东瀛岛沉了都开心!”
“确实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我师父看着我,直言问道:“惊蛰,那床上躺着的,根本就不是你的父母对不对?!”
“这不可能!”
张歆雅立即说道:“上回我跟你们一起回过他们家,虽说没见着他妈,但是却看见了照片。那两具尸体,男性的面目全非了,我不敢说确定,可女性的还留着半张脸呢,分明就是……”
“眼见不一定为真,虽然我也不知道床上躺着的那两位到底是谁,但肯定不是我父母!!”
我语气极为笃定:“如果是外人来看,那怎么都是我父母,可让我这个儿子来看,那和我父母的差别可就大了去了。”
要说原因,其实很简单,就一句话太干净了。
那个人的身上还不长个痦子什么的?
可停尸房里的那两位,身上干净的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是血肉模糊死相太狰狞,那可真就是粉雕玉琢了。
虽然用这个词儿来形容一对五六十岁的老夫妻着实不像话,但……这是事实!
如果不是这些小细节暴露了问题,连我都被蒙骗了。
我记得很清楚,在我爸的胸口位置,有一颗很大的痦子,他说那叫胸怀大志。
而且,在他的后脖子上,中间、左右两侧还有三颗痦子,他说那是一颗苦情痣,一颗富贵痣,一颗名利痣,要不是被家庭所累,他这种人绝对错不了,反正按他所说的,光看痣相的话,他就差坐着意大利炮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了。
这些看痣算命的法子好不好使咱不知道,但他身上的那些痦子,确实是一个最大的标志!
可惜,这些痦子我在那具尸体身上一个都没找到,要说凶手刻意抹去了,那多少会留下的痕迹,然而尸体身上,本该有痦子的地方光溜溜的,肤质比婴儿都好!
同样的问题,在我母亲的身上也一样有。
我母亲早年间脖子上动过手术,有两道很小很小的伤口,然而那尸体明明生有她的模样,却偏偏没有这两道伤口。
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件事情里一定有鬼,我爸妈的事……绝非我现在看到的这么简单!
“甚至,这两具尸体,应该就是他们留下的手段,来蒙骗敌人的。”
我师父说道:“我早就说过你父亲绝不是无能之辈,估计把水王爷和那个羽民孽种耍的团团转,这两具尸体就是诱饵,让对方误以为杀死了他们,实际上,你父母现在十之八九应该还活着,只不过躲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藏起来了。”
“这又是哪出?”
老白不解道:“水王爷和那个羽民余孽也没有那么蠢吧?想骗他们,好歹得是个活人,总不可能你捏个面人儿往那一怼,他们哥俩闭着眼睛上去就是一顿疯狂输出,然后就说自己已经整死正主了,那这阿q精神可真是天底下无敌了!
可这天底下,又到哪儿去找和他们夫妻俩一模一样的人去?
就算找着了,验dna都一模一样,这说破大天去也没什么说服力啊,压根儿就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可现在出现了。”
我师父淡淡说道:“其实,秘密就藏在惊蛰家的祖宗祠堂里面,可惜我现在还有些问题需要确认,不是十拿九稳,所以暂时就不说了,免得猜错了你们白高兴一场。”
“叔,你这就是卖关子了。”
鹞子哥插口道:“不说也成,那你透露透露惊蛰父母到底在祖宗祠堂里留下了什么线索?”
“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我师父摇头:“只不过我看到了一些痕迹,有了一些大胆的揣度……”
反正,无论我们怎么说,我师父都闭口不言,最后实在逼得没办法了,他才说这事情靠嘴巴不好说,等我们回去了,到那祖宗祠堂里面一看,一切就全明白了。
说到底,还是他的性子使然。
他这人吧,但凡是没有把握的事儿,从不说出口。
“其实,惊蛰做的对,是该假哭一场。”
前往凶案现场的路上,我师父甚为欣慰,摸着我的脑袋说道:“经历了这么许多事,你已经开始成长了,走一步,都开始往前看十步了。”
我在他面前完全就是个没有秘密的人,他把我的意图全猜透了。
若说我假哭那一场,原由也没有他说的那么深,只是因为这种事情公家的人不方便插手,我要把真相说出来,指不定明儿个就得给我直接送精神病院去。
而且,是谁在害人,我们都不需要任何证据,心里都有谱。
但凡是有一丁点的可能,只要让我拿下邢伟,这回我是做好了杀人的准备的,把他活活片了都一点不为过,那时候事情还牵扯着公家,不是给我自己讨麻烦呢么?
用我师父的话说就是,我们这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