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之可恨,莫过于他享福的时候忘了你,他有事的时候想起了你,尤其是他想起你的时候你正准备要睡觉了。
看着老白的人渣嘴脸,我不由的在想,当初在鬼市的时候,怎么就没让那狐狸精把他剁成饺子馅呢?
忿忿不平的穿上衣服出了屋,才发现被老白骚扰的不止是我一个。
鹞子哥黑着一张脸蹲在台阶上抽烟,张歆雅双手抱胸呵欠连天,唯独无双喜笑颜开,手里捏着一根冰棍儿“哧溜哧溜”的唆啰着,没出息的东西,明摆着是被冰棍给收买了。
老白最近越来越成精了,把厚此薄彼的势利嘴脸发挥的淋漓尽致,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全真武祠里就无双是个不知深浅的愣头青,惹急眼了真敢抡拳头打人,而且完全不知道轻重是个什么东西,半夜叫这种角色起床,当然要下点功夫了。
付慧城笑眯眯的蹲在无双身边,这也是个人格极其猥琐的主,低声嘀咕着,也不知想撺掇着无双帮他干什么事儿……
一个穿着白短袖搭着灰色料子裤的中年女人正有些局促的站在院子里,很朴素的样子。
这人我不认识,想必所谓的出事儿,并不是有什么祸事找上了我们哥几个,看老白的热络劲儿就知道,他和这中年女人一定是认识的,与其说是出事儿了,倒不如说这是老白的事儿!!
吃透了这一茬,我也就不着急了,大夏天的,热的人毛躁,上去劈手从无双手里抢夺雪糕,一口全含在嘴里,轻轻一抽,手里就只剩下了一根光溜溜的雪糕棍儿,无视了无双可怜兮兮的小眼神,把雪糕棍儿顺便塞回他手里,这才含混不清冲老白说道:“说吧,什么事儿。”
老白也知道最近这阵子因为他老是独乐乐不肯带着大家一起乐乐,我看他极其不爽,哪还敢横挑鼻子竖挑眼,笑眯眯的叫过中年女人来介绍了一下。
女人姓颜,一个很罕见的姓氏,名字老白没透露,只说江湖上人们都喊她一声颜婆,晋南人。
听到是行当里的人,我忍不住又打量了女人几眼,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没什么见识的局促味道,忍不住轻轻蹙起了眉。
“前阵子阴人客栈不是被水王爷折腾出事儿了嘛,张先生决定大开山门,知道我这人认识的人多,就让我出去走了一趟,跟外面的人联系了一下,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就送到我们真武祠嘛!”
老白说道:“颜婆他们当时就是我联系的人之一。”
这事儿我倒是知道,没成想竟然还真的找上来了,这是我师父的命令,正所谓师命难违,我没法继续吊儿郎当了,搬了条板凳招呼颜婆坐下,这才询问道:“您遇见了解决不了的事儿?说说?”
颜婆支支吾吾半天,渐渐我倒是听明白了。
他娘的,敢情根本就不是他们解决不了别人的事儿,而是他们自己家出事儿了。
这颜婆的底细老白也没细说,但估摸着应该就是乡下里跳大神或者是看事儿的,这种人在我眼里才是真真正正的神棍。
好家伙,神棍找道士,这倒是千古奇闻了。
颜婆大概自己也知道这事儿实在是好说不好听,不由有些羞赧,苦笑道:“俺其实不过问这些事情的,都是俺家那口子在做这些,俺也不懂,就是家里平时老是来往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俺也不管他们是什么人,反正来了就给他们做碗饭呗,也不知咋回事就成了他们口中的江湖人士了,俺也不混黑道……”
我瞅了老白一眼,让他解释一下。
老白嘴唇蠕动,就说了三个字儿——保家仙!
我明白这家人是干什么的了,狠狠瞪了老白一眼,低声道:“什么人都往回领,和咱们一样的行当,人家都中招了,我师父还在闭关,咱们哥几个过去能行么?”
老白想了想,重重点了点头:“我看能行。”
得,我算是明白了。
这个颜婆的丈夫八成是个不入流的货色,这种人中了招并不意味着折腾他们的东西很凶。
沉吟片刻,我询问颜婆:“说说你丈夫咋回事?”
“俺也不大清楚啊……”
颜婆抓了抓头,说道:“就是……俺们家那口子最近有点不大正常,他平日里其实挺不错一个人,最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要说他精神不正常吧,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家里来了什么人他都认识,就是总干些没谱的事情……”
张歆雅听得迷迷糊糊,没明白她到底要表达什么,于是说道:“比方说?”
颜婆说:“俺兄弟前两天来家里了,他跟平常一样,拉着手可热情了,中午还让我去买了两瓶二锅头,两人喝的醉醺醺的,躺炕上就睡了,我看他们睡着了也就放心了,于是就出去了一趟,等回来的时候,就见我兄弟拿着榔头满院子追着他打,好不容易拦下两个人,一问才知道,他竟然趁着我兄弟睡觉的时候,点了串鞭炮扔被窝里去了,要不是我兄弟醒的及时,估计人都给炸花了,现在那炮仗的威力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这在以前是从前都没有过的事情,总之很反常!!”
一个人反不反常,最有发言权的当然是他的枕边人。
我听后也觉得奇怪,该认识的人都认识,这不像是鬼上身,也不像是癔症,偏偏忽然间就哪根筋搭错了,这种事儿我还是头一回听说,他们,几人纷纷摇头,明显也没个头绪,于是不得不再次看向颜婆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有没有什么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