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闻问林老:“王苛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林老叹了口气:“以前的那些人,他们知道自己与众不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直处在懵懂之中。但是王苛不一样,她似乎清楚自己的使命。”
“有时候我看着她,感觉自己像是正在被嘲讽。”
李闻一听这话,心里面顿时一颤。
这种感觉他也有。
在永康精神病院的时候,李闻和王苛接触过,每次王苛看他的时候,他都觉得王苛好像掌握了一切。
王苛看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被蒙在鼓里的傻瓜一样。
李闻问老林:“王苛是不是知道什么?你们有没有盘问她?”
老林叹了口气:“问不出来。她的内心世界看起来和别人的一样,也有活人的投影。但是别人的投影是假的,是幻想出来的。她的投影,怎么看怎么像是真的。”
李闻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老林接着说:“所以,我们根本没办法判断她哪句话是真话,哪句话是假话。甚至我们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的她。也许她是有心的,也许她是无心的。反正她藏起来了。现在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老林说到这里,扭头看了李闻一眼:“怎么样?现在相信我了吗?研究所还没有人性泯灭到那个程度,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杀死一个无辜少女。”
李闻笑了笑:“我相信你们不会杀王苛。但是具体的原因,那就很难说了。也许你们是想得到她的秘密,这个应该和什么良心未泯无关。”
老林叹了口气:“这就叫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随便你怎么想吧。”
李闻没有再着急把王苛带走,因为他也看出来了,老林说的是实话。
王苛呆在幸福村,有益无害,无论是对她自己,还是对淮城人来说,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老林说:“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回去吧。”
李闻拦住他:“还有一件事,我始终想不通。”
老林问:“什么事?”
李闻幽幽的说:“河城,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林愣了一下,然后冲李闻笑了:“你还知道河城?消息挺灵通的,可惜啊,我的消息不如你灵通。我对河城知之甚少。”
李闻有点无奈的说:“林老,你这样就没意思了。三句话里面有两句话在骗人,以后谁还敢跟你打交道?”
“你不知道河城?那你的影子怎么留在了至阳之物旁边?”
老林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无奈的笑了笑:“你已经进去过了?”
李闻嗯了一声。
老林叹了口气:“庄子有句话说得好。人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人这一生,其实很短暂,你想要追寻真相,肯定是追寻不到的,你只能得到有限的真相。”
“在这个追寻的过程中,你能得到好处,那倒也罢了。如果得到的全都是痛苦,为什么还要孜孜不倦的寻找呢?倒不如稀里糊涂的过一生,多好?”
李闻懒得和老林纠缠这个,他直截了当的说:“我只想知道河城是怎么回事。”
老林看了他一眼:“如果我不想说呢?”
李闻笑了笑:“如果你不想说,那我就视为你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到时候我会调查,在调查的过程中,如果妨碍到了幸福村,你可别怪我。”
老林看向李闻的目光有点危险。
李闻迎上这目光,幽幽的说:“林老,我胆子小,你可别吓唬我。我虽然级别不高,但是保命的手段还有一些。”
老林忽然呵呵笑起来了,他的目光也变得越来越柔和了:“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有些事,我不想告诉你,是为了保护你。既然你一定要知道,那就告诉你也无妨,只是知道了以后,你恐怕就要承担起一些责任来了。”
老林摆了摆手:“你也不用忙着拒绝,凡是有良知的人,都不会拒绝的。不想做,而不得不做的事,就是责任。”
李闻一脸不耐烦的等着他进入正题。
老林像是钱院长附身一样,又啰嗦了一会,然后对李闻说:“没错,我确实去过河城。你既然在那里看到了我的影子,应该也看到马原了吧?”
李闻点了点头。
老林对李闻说:“我也不瞒你了,今天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吧。”
李闻笑了笑:“好啊。”
他心里却在想:回头得验证一下,这家伙的话,必须辩证的听,不能尽信。
老林说:“当时已经先后有几个城市闹灾了。我们这些研究所开了一个会,打算从根源上解决这件事。”
“所以我们打算调查一下,那些带有入口的人,究竟有什么特征。查来查去,我们查到了一个叫河城的地方。”
“河城,从来没有出现在任何地图中,它一直以口耳相传的方式出现。”
“这个地方并不隐蔽,几乎任何人都知道他的大概方位。但是你去找的话,只能看到一片一片的荒山野岭。”
“后来听人说,要进入河城,需要通过一条空间裂缝。这裂缝的方位不确定,每隔几十年就变化一次。最近几十年,它来到了淮城。”
“我和马原,就是通过空间裂缝进去的。进去之后,我们看到了一些几十年前的景象。开始的时候,我们以为那条裂缝是时间裂缝,后来我们发现,我们被骗了,我们看到的是幻觉。”
李闻没做声,心想: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老林说:“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