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逸走在诏狱内,远远望到,隔间外,两名狱卒打着哈欠,心不在焉的守在外面,钟逸总觉其中一人面熟,似乎是昨晚被带着面具的木璇吓到那位倒霉蛋......
“大人!”左手边站着的狱卒见到钟逸后立马打了声招呼,钟逸轻点头,算作回应。
可右边那位就显的不那么正常了,只见他眼神闪躲,身子缩在一起,带有惧意的对钟逸结结巴巴道:“大......大人。”
听他这中语气,更加坚定了钟逸看到他时的想法,不过这种事很难解释,而钟逸也大可不必解释,他身为上司,并不需要将所有事情都告知下属,更何况,诏狱内的人也不是他的直系,日后遇到遇不到还是说不准的事呢,再者来说,钟逸也并不怕他疯传自己谣言,因为这在所有人看来都是无稽之谈,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能使唤动鬼,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呢?
“打开。”
钟逸一声令下,两人从怀中掏出钥匙,将门上的枷锁打了开来。
耿俊誉正是被锁在里面,其实另找狱卒看守是多此一举罢了,这种从外锁上的门,就算真怀有绝世武功,也不可能由里打开,要知道,这门的才知可不是简单地木头,而是石头打造而成。
不过狱头的心思钟逸也能猜个大概,一是为了钟逸审讯时有人开门,二则是更加谨慎一些,毕竟在耿俊誉未曾交接到钟逸手上的时候是一段空窗期,若是在此出现问题,那承担罪责的便会是他,他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不论是官场还是社会,这些潜在的规则早就吃透了看遍了,每个做法都有其深意。
随着石门的推动,隔间内坐着的耿俊誉也随着将目光转来,可仅是一眼,又恢复到先前的动作,背对门口,两条胳膊瘫在拜访的木桌上,一动不动......
“我单独审讯,你们门外等着便可。”狱头本想随钟逸一同进入,不过听钟逸这么说,只能留在隔间之外。
但他表情并没有流露出半分不满,甚至隐隐有对钟逸担忧之色。
“大人,他不会出手伤人吧?要不还是派位弟兄进去保护您?”狱头在钟逸进入前这么说道。
“不必。”
狱头这便不再言语,他虽然知道,只要自己跟着钟逸进入,那审讯的功劳自然能有自己一份,可钟逸不愿,虽不知是否是因为功劳纷争,可他也不会过多猜忌,更不可能对钟逸产生不满,毕竟他这个年纪,就算积攒功绩,职位也不可能再有提高了,顶多赚些金银罢了,可他所谋并非眼前蝇头小利,钟逸乃是锦衣卫红人,若与他交好,日后子嗣后代在锦衣卫中也可谋得一官半职,这种造福后人的好事与不多的银两赏赐,狱头自然分得清孰轻孰重。
“你们二人便守在门外,一旦屋内有动静,立马进去查看,绝不能让钟大人出现任何危险。”狱头嘱咐道。
“明白!”
但右边这位等钟逸进入之后惶恐神情终于有所好转的狱卒却轻声嘟囔道:“他能有什么危险......”
“什么?”狱头没听真切。
“没事,定会保证钟千户大人的安全!”可他心里的声音却道:一位连鬼魂都能使唤动的人,又岂会被普通人伤害到呢?也不知这位钟逸千户到底是何方神圣,自从他进入锦衣卫之后,便搅动了京师波澜不惊的水面,接连几件大事让所有人都知晓了钟逸这个名姓,而他反倒能全身而退,甚至地位愈加提高,光凭这些,就能够确定他绝不只是常人了......
屋内,钟逸落座之后,打量了对面离的耿俊誉,耿俊誉离他很近,仅仅隔了半张桌子的距离,钟逸略微一眼,却让他心绪微变,耿俊誉双目呆滞无神,黑眼圈厚重,就像几日不眠不休的人一般,整张脸透露着疲惫,可时而颤抖又能看出他此事的不安与惊恐,好似一直追杀他的人随时会出现。
“主动找我,何事?”钟逸开门见山,没等耿俊誉开口,自己先说话了。
......
耿俊誉反应了老半天,目光才聚集在钟逸身后,他出声询问:“你......你是?”
为何会如此苍老?
虽然这是钟逸头一次与耿俊誉接触,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怎会发出六十来岁的声音呢?虚弱沧桑,让人忍不住猜想,下一秒是否会断气。
“锦衣卫千户钟逸,审讯一事,陈帅交予我手,关于入狱的犯人一事,皆由我管。”
“钟逸......这个名字好生耳熟。”耿俊誉目光当中终于多了一丝神采。
“你便是让西厂吃短,与皇亲国戚为敌那位钟逸?”耿俊誉想起前段时间的传闻,里面的主人公就叫做钟逸。
钟逸也不急着让他签字画押,他在人间弥留之日不多了,能多说一些话也是好事,姜娴一事,若是钟逸不知也就算了,可现如今让钟逸碰上了,钟逸便不能允许这种祸害继续活着。
“算是吧。”
“为何说算是?”耿俊誉有些不解。
“外界的传言多是夸张不实,或许你听到的故事与我亲身经历完全不同。”
耿俊誉点点头,钟逸所说他的确也有同感,有很多事,从一人口中传到另一人口中的时候就已经变味了,而另外一人再传,更难以还原故事本来面目,更何况,每一次相传,都会增添自己的主观意识,至于故事到底是什么样子,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自己说爽了,听的人也爽了,这就够了。
“说说吧,一大清早有何事,若是添餐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