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梁君、钟逸颇有默契的从睡梦中醒来,从温暖的床上走下,一同前往钟府马厩。
钟逸睡眼惺忪,每逢喝酒之后,钟逸的休息总很难像之前那般良好,哪怕睡眠时间再长,身子也会无比疲惫,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钟逸才觉得喝酒误事,没有值得庆祝的人或者事,他几乎从来不喝酒,当然,遭遇烦心事也会借酒消愁。
梁君的神情同样不算好,也是因为喝酒导致,不过他的表情充满期待与欣喜。
借着下人挑马的功夫,钟逸与梁君闲聊道:“梁大哥昨夜休息得还好?”
梁君点头:“还不错,虽然睡着的时候已经很迟了,可却做了个美梦,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类似的梦了,之前每次的梦中不是被追杀就是目睹杀人分尸场景,昨夜的梦,很美好......”
钟逸笑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肩膀上的负担终于可以放下了,心情自然会变好,梦里的环境会变化很正常,之前梁大哥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梦里自然有所反馈,可现在不同了,梁大哥可以踏踏实实行走在康庄大路上,这份安心可是之前所没有的。”
“或许吧,或许是这个缘由。”
梁君心里忽然产生一丝担忧。
虽然之前的噩梦每每让他从梦中惊醒,可他仍会义无反顾的进入梦里,因为梦里能看到思君几面,不得不说,这对他灰暗的生活是唯一的色彩,在每个坚持不下的日子里,也是梦里的思君让他没有轻言放弃,梁君不知当自己的心理压力松懈之后,还会不会在梦里遇到那位占据自己整个心房的姑娘了......
“老爷,马挑好了,您看这匹马,是近来从马市中买入的,这毛色,这身姿,绝对能让老爷您满意!“这位下人是钟府内专门饲养马匹的人,他对于马匹有着很深厚的感情,就前段时日有人杀马来威胁钟逸为钟逸敲响警钟的时候,他面对死去的马无比悲痛,几日处在悲伤里无法自拔,毕竟陪他最长时间的便是马匹,连人都比不了。
钟逸虽然对马没什么研究,不过观其挺拔身姿,颇有威风凛凛之意,便道:“不错!好马!”
接着又询问梁君:“梁大哥,今日你我上路是骑马为好,还是马车不错?毕竟你我皆显疲倦,在马车中至少还能休息片刻。”
“如此也好,钟兄弟定吧,我听你的。”梁君对代步工具没什么挑剔的地方,如果不是有钟逸这么一位朋友,他此行定是交由双腿,所以有马代步便不错了,他可不会挑挑选选。
“好,拉辆马车来。”钟逸将任务交予下人,他们二人在此等待片刻,一辆崭新的马车出现在他们面前,自从买上这辆马车之后,他们这还是头一次使用,毕竟钟府一家人几乎不出院门,活动范围也就是京城内部,而比起沉闷的马车,林雪瞳他们更喜欢携伴行走,看一些稀奇的东西,买一些古怪的物件,如此一来骑马反倒是有所不便了。
“梁大哥上车。”
梁君、钟逸进入车内,车内空间广阔,布置也还不错,有三条长椅,设置于左右车窗下,依旧车内最后面的地方,而三条长椅正中摆放一张小小的桌子,上面可以摆放一些水果与点心,如果马匹够稳的话,喝茶也是可以的。
这辆马车本就是钟逸为一家出游而购进的,所以在可载人数上做足了功夫,而奢华与品质,就没有那么上心了,但同样让一般人家望尘莫及。
钟逸原本想着自己驾车让梁君坐与车内,毕竟梁君所为一事参与的人越少越好,梁君定然是不想让人知晓的,但梁君怕钟逸吃不消,主动邀车夫上马,钟逸一看此幅情景,再说已来不及,便安稳待在车内不再多言。
驾马的马夫是由东都跟过来的,但一来京城,他便开始熟悉京城内外之路,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可真当他把京城四通八达的道路熟悉了个遍,府里竟然很少有人坐马车外出了,这可让他十分郁闷,好不容易碰上今日老爷出行,他可要好好表现一番。
梁君指的路不算远,马夫也曾去过几次,所以他很快上路了。
车内梁君、钟逸相对而坐。
“梁大哥,你还记得上一次去是什么时候吗?”钟逸闲聊道。
“一年之前的今日。”梁君记得清清楚楚,关于她的事,他从没不曾忘记,也不舍忘记。
听梁君这么一说,钟逸有些诧异疑惑了,他又问道:“为何是今日呢?难道说今日有特殊的意义?”
梁君点点头:“她就死在今日。”梁君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漠然,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就好像这件事真的不在意一样。
但钟逸知道,这是梁君的一生之殇,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也不会忘记那个为他放弃一切的女子。
钟逸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过多说安慰与劝导的话语,男人的就是如此,有很多话难以出口,或是感觉矫情,或是觉得没这个必要,但表面粗线条的他们比任何人想象中要更加细腻。
“没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应该看开了。”梁君笑着说道。
只不过这个笑容落在钟逸眼里,甚至比哭还要难看。
“梁大哥,钟逸认为,告别不是彻底忘记,就算要迎向新的生活,过去的一切也不应该被抹杀,这些回忆是真实存在于你的过往之中,哪怕是痛苦且不堪回首的,可我们也不能自欺欺人,正是由于它的存在,才使我们成为如今的自己,更好或者更坏,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