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凌冽,从吴府内走出的二人颤颤发抖,不知是冻的还是气的。
离开吴府附近,乐荣对程经业道:“你我丧失了一次绝佳的机会。”语气不起半分波澜,但任谁都能听出他话里的不悦。
说实话,程经业也有些后悔,自己的确太过怯懦,不过让他彻底改变念头的则是吴俊明的咄咄逼人以及他接下来的处理方式。
死谏,说起来轻巧,但对于谏者来说需要多大的勇气,承担多少风险,吴俊明根本没有想过,他将自己与乐荣的生死置之度外,为的了只是让他自己重新返回官场。
“乐兄,今夜属实不妥,毕竟吴府之内,就算咱们动手成功,可这份嫌隙根本无法洗脱,吴俊明混迹官场这么些年,虽然品性不佳,但谁又能保证他没有几个死忠呢?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们要是时时刻刻想着对咱们二人复仇,而且咱们毫无戒备,你说说这多凶险。”程经业也是刚刚想到的狡辩说辞,阻止他刚才没有动手的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害怕了。
但没想到现编的话竟然还真有几分道理。
乐荣想了想,叹了口气:“也罢,程兄,是我考虑欠妥当了,只不过下一次机会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乐兄非要动手?”程经业问道。
乐荣冷哼一声:“是他逼的!今夜说是商议,其实他早就想好了对策,无论怎么说,他都不会考虑你我难处,哪怕生死,都与他毫无关系!死谏,呵呵......我们的性命真就一文不值了呗!“
“难不成程兄真会替他去冒这个险不成?”乐荣这么问道。
程经业连连否认:”自然不是。“
“那依程兄之见?”乐荣又问。
“没有法子,你我把柄掌握在吴俊明手里,要真是不听话,他这样的人真会与咱们玉石俱焚,他的处境本就不妙,死之前拉几个垫背是再好不过的事,只是咱们却成了这几个倒霉蛋......”程经业忽然对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记恨起来,为何当初要经吴俊明手贪污巨银呢?就算为了银子,也应该谨慎一些吧?
悔不该当初啊......
不过现在说这些半点用处都没有,人生没有卖后悔药的,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要自行买单。
“程兄,既然此事谈不妥,而且你我也绝不可能同意这种做法,不然......”乐荣眼神一狠,做出一个砍头的动作。
程经业身子一震,双目之中多了分惊恐,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对。
“目前看来......也只有这个法子能用了。”程经业无奈说道,似乎他的决定是被人逼迫而做下的,但到底是不是他心底真实的想法,又或者只是为了减轻罪责带给自己的心理负担,只有他自己清楚。
“但今夜这样的机会不多了。”乐荣一幅懊悔的模样。
却听程经业道:“乐兄,我有一个法子,不知是否有用。”
乐荣心头一动:“说来!”
只见程经业在乐荣耳根喃喃轻语,乐荣脸色由悲转喜,眼中闪过一抹抹精光,听完程经业的话,他一拍手,兴奋道:“程兄好计谋!”
“哎,情急之下的一点小聪明罢了,算不得什么,只是到时候乐兄你我一定要提前布置妥当,不能让那只老狐狸看出丝毫端倪。”
“放心,我明白!”
两人深夜消失在漫漫黑夜当中......
......
......
梁君这几日一直在钟府之中定居,因为吴俊明一时并不会这么快结束,所以他也不用急着回宫,但在钟逸府内短短几日,差些让钟逸这个主人不敢回府。
每逢二人府内相遇,嗜酒如命的梁君总要提出与钟逸喝两杯,钟逸喜酒但不溺酒,天天喝酒这谁受得了,但稍加推脱,梁君便如孩童一般,说钟逸定是嫌弃他这个无用的客人了,每每深沉长谈一声,以极其落寞的语气道:也罢,我走就是......
在这攻心计之下,钟逸只得败下阵来,他每日就像泡在酒缸里一样,烂醉如泥,第二日也受酒精影响。正是因为这种情况,钟逸不得不长时间呆在千户所内,回府的时候一定要错过饭点儿,而且还得偷偷摸摸,不然被梁君逮到一坛子酒又是免不了了。
钟逸很是无奈,若他一开始知道梁君是这么一个酒鬼,便不会开这个头儿了,以酒量不好推了就是,闹到现在是想欺骗、拒绝都不太可能......
这日一大早,钟逸便准备出门了,因为昨晚他等专门避开梁君,走后门而回到的府里,但听林雪瞳说起,梁君很早就在钟府大门处等待了,可谓望穿秋水,活脱脱一块望友石。
钟逸也没有办法,为了逃酒他只能这么做了,要是真让梁君逮住,至少一坛子酒是免不了了。
所以一早的逃跑,只是为了给梁君一个冷静的机会,毕竟昨夜的事刚刚发生,他一时半会肯定是忘不掉的,若是这时候看到罪魁祸首的钟逸,指不定一大早就来顿豪饮。
俗话说深夜的酒不如清晨的粥好喝,可他总不能清晨依然是酒吧?这么喝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钟逸起的早,梁君也不晚,在钟逸即将走出府门的一刹那,梁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站住。”
钟逸身形一滞,脑门上的汗珠瞬间渗了出来,他清楚梁君的身手,一个轻功举世无双的神偷,在他面前自己就算逃跑都没有机会。
但若是面对的话,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