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知道老爷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柳氏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愁容满面的车夫。
车夫既然已经决定将知情的所有东西全部说出,那到了这个关头,定然不会退缩,正如自己夫人所说,只要将收屈扬这笔银子的事情藏好,换成另一种说法:威胁,这便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危机,就算屈扬与他们当面对质,也绝不会将自己掺和进去。
“回主母,小人不敢撒谎,昨夜的事,小人的确知道一些。”
柳氏心头一动,质疑道:“你不会是为银子而来吧?如果要让我知道你所言虚假,那吴府的规矩你是明白的!”
银子?
车夫顿时慌了神,难道柳氏料事如神?自己什么都没有说,她已经知道收下屈扬银子的事?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车夫如同惊弓之鸟,只要稍有牵扯,就会在心头暗示自己。
这要怎么办?不然坦白从宽?车夫心底犹豫极了,早知道柳氏会知晓这件事,他就不主动送上门了,有这时间,跑路也来得及呀!
柳氏转念一想,悬赏银子一事也仅对方才出去的人说过,而车夫与他们前后脚关系,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把百两赏银的消息传出去,所以车夫绝不是贪图钱财,多半他真的知道些什么......
“你放心说,只要与老爷有关,能提供点滴线索,百两银子我绝不会食言。”柳氏见对方眼神飘忽,还以为是担心银子不会兑现,这才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
而车夫一听柳氏的话,立马傻了。
给他一百两银子?
天下哪有这等好事!屈扬的银子还在手里没暖热乎,自家主母竟然也要给他银子,他最近的运气也实在太好了,此事过后,车夫非要找一个时间去庙中祭拜,感谢上天让他时来运转!
“主母,其实昨夜的事,小人仅仅看到了几眼,不过这几眼却有关键之用,小人主动上门,是因为老爷对我不薄,如今老爷惨死,我也想为老爷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至少抓到真正凶手,绝不让他逍遥法外!”车夫慢慢明白过来,或许一开始柳氏口中的银子并非屈扬给自己的封口费,而是她为了找到线索的赏金,所以车夫这才为自己塑造出一个不昧金银的形象,不过也是,吴俊明对他不错,娶妻生子全都是他的帮助下达成,车夫能有今日和谐的家庭,全都是吴俊明的功劳,所以在搭不上自己的前提下,车夫还是想还吴俊明一个真相的,当然了,能够找到凶手的同时还赚取一些外快,车夫也绝不推辞,毕竟日子还是要过的,他的妻子女儿还等着他改善生活呢。
“只要你口中所述与老爷昨夜相关,这笔银子不会少你!”
“老爷在昨日傍晚时分,令小人准备马车,约摸一个时辰后,便出发了,目的地是聚仙楼......“
紧接着,车夫将归路上的所见所听全都说予了柳氏,至于清晨送屈扬回府时屈扬的嘱托,车夫选择性遗忘,屈扬在这件事情当中到底担任了怎样的角色,这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车夫能说清楚的,事实真相是否如他们心中所想,这要一步一步探索。
柳氏听完,愁云密布,虽然从车夫的讲述当中能够得到一些消息,不过这些消息并不能将碎裂的画面还原成一个整体,让他们看到真正是的事情经过。
“母亲,难道会是山贼?”吴恒发表自己的见解。
“不会。”谁知被柳氏立马否认了。
“如若是山贼,怎会无缘无故杀人,他们所要不过是钱财罢了,依咱们府上的财富,试问,满足不了天底下何处的山贼,到底他们有多大的胃口才会将此看不上眼。”
柳氏作为女子,既有缜密的心思,与吴俊明相处多年,同样见多识广,在逻辑思维方面,与男子相比不逞多让,甚至比她的草包儿子要强上不少。
“主母所言极是,依小的看法......会不会是寻仇的仇家?”车夫思索着说道。
这次柳氏没有反驳,仇家这个选项不可能排除,从吴俊明多年的官场生涯以及升官经历当中,是一场血淋淋的罪恶史,他是踩着别人的脑袋,一步一步爬上今日这个位置,也正是因此,积累下来的仇人数不胜数,有些斩草除根,有些留有一线,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活着或死了的每个人都想除吴俊明而后快,只不过碍于吴俊明尚书这一身份,以及周遭保护人员,才一次次打消念头,可随着吴俊明被赶回府,他们又燃起了心中的复仇小火苗。
一旦没有了权势这层坚硬的外壳,便可用锋利的牙齿将吴俊明撕裂、毁灭,哪怕在柳氏眼中,这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成王败寇,如是而已,要怪也只能怪吴俊明不够小心,给了这些豺狼虎豹可乘之机,她谁都不怪,但她绝不善罢甘休!
如若将仇人的名单一一罗列出来,恐怕几大张纸都难以放下,所以这个笨办法很难奏效,柳氏想了想询问道:“今日清晨送屈扬回府,难道你没有开口问昨夜之事?按理来说,自家老爷消失不见,出了事是自己的责任,你应当着急,应当急切想要弄清楚事情真相,而屈扬恰恰是唯一一个当事人,你从他那里,得到了什么线索。”
车夫眼珠一转,果真逃不过这个问题,不过也是,屈扬是解局的唯一人,就算现在想不起,日后也迟早要从他身上做文章的,更何况柳氏并不是糊涂蛋,她比任何人都要精明。
“小人问了,小人又岂会不问,岂敢不问!”车夫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