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图本意原是想打压钟逸嚣张气焰,并在众人面前展露自己的才实,可未曾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没令自己出风头,而且还做了钟逸的踏脚石,实在是得不偿失。
他这么一败,使很多抱着同样念头的人不再想着歪门邪道的事,钟逸一首诗词惊为天人,相较水调歌头尚无不及,更不必说他们的微末诗词了。
早知道,水调歌头在全天下文人心中掀起汹涌波涛,它不仅是诗词的集大成者,更是开拓者,不必说短时间内,就是整整百年,都难以有人超越,所以一首不弱于它的诗,可想而知,这是怎样的概念。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仅仅这句,便够天下文人吟诵许久,字里行间展现而出的豪迈之情,无人心中不被感染,没有人不起丝毫波动。
它的作者,此宴后地位水涨船高,受全天下所有文人推崇都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们何尝不气,何尝不羡,又何尝不幸,与他同生一个年代,他强烈的光芒掩盖天底下文人才子,令其黯淡失色,谁都能预料得到,有他伫立于文坛一日不倒,他们便永无出头之日。
可也正是因为与他同处一个时代,这才能听到这般传世绝句,如同烈阳的诗句,照耀每位学子胸膛,为他们漫漫求学之路作出最为正确的指引,这样一个从不缺乏佳词妙句的时代,他们又岂能说不幸运呢?
钟逸故作强硬狂妄之姿,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个不好惹的人,那些个心存踩他而出名念头的,也不再幻想,若是不敌于他,当众行跪师之礼,谁又能丢得起这个脸面呢?
“钟公子!钟才子!老朽佩服!佩服!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李格神情亢奋,神采奕奕看起来比钟逸还要兴奋,好像方才那首诗是出自他口一般。
钟逸温和一笑,由于不便行礼,只好抱拳,并将身子放得极低。
“李老折煞小子了,有您老在,小子哪敢称才子二字呢。”对于钟逸来说,李格是一个真正爱财如命的人,否则也不会如此冒险而帮助自己,当然,依他的地位,康宁皇帝也不会有所惩罚,可比惩罚更严峻,更要人命的也是外界的流言蜚语。
文学前辈为及冠之子斟酒,光是看这个标题,便会浮想联翩,若是交由看点、小便之手,怕是又要震惊十三亿人了。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妙!妙啊!”李格何尝没有经历过失意,胸怀大志,却无人赏识,那时的他,一纸谏书送入御书房中,令刚刚即位的康宁皇帝极为触动,他继承老祖宗基业,励志有一番大作为,将大宁打造成最为强盛的国家。
而李格,默默无闻,碌碌无为,多年饮冰难凉心中热血,两人一拍即合,孤寂却又雄伟的心合在了一起。
在接到康宁皇帝邀见时,他李格几声狂笑,心中正是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豪情壮意,几乎分毫不差,而钟逸将此心情在诗词中记录下来,他岂能不产生共鸣,岂能不视若神明?
李格酒不醉人人自醉,他脸上已有三分醉相,今夜何其不平凡,他又何其有幸!
“钟逸!你让老朽在有生之年见识到大宁文坛复兴,这是我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事!若是无人,我真想拜你几拜!”
老头子很高兴,活脱脱一个幼稚的孩童得到了心爱玩具的模样,但钟逸知道这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这是他一生为之奋斗的事业。
“万万不可!李老,您才是我辈之楷模,为大宁奋不顾身,日夜操劳,若说拜,也是我这后生拜您前辈。”钟逸倒也不是客气,虽然在很多时候,他都有装模做样的嫌疑,可对于李格,这样一个将一生都奉献为国家的人,他向来尊敬。
李格望着钟逸,满眼都是信任期待的目光:“钟逸,我老了,大宁的未来,还是要看你们这些正值青春年华的后辈,我相信有你们这群人的存在,大宁不会差,甚至比我们那时候,要好上千倍万倍!”
在他闪烁的双眼中,似乎已经能看到光明的未来,日后的盛状!
钟逸苦涩一笑:“李老的话言重了,我钟逸何许人也,一个官至五品的千户罢了,大宁的未来岂能岂会交在我等手中呢?”
谁知李格哈哈一笑:“金陵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钟逸目光一呆,他没想到,李格对他的期望如此之高,但他自己都不知道能走多远,他明白,李格为何如此看重他,是因为他的诗词,能做出这等诗词的绝非等闲之辈,可钟逸不同,他是完全投机倒把,将背过的东西复述一遍罢了,这根本算不上他的才智。
或许他会成为大宁最顶尖的那批人,也或许他会止步不前、固步自封,最坏的可能,则是触碰到了底线与利益,使他自己走向灭亡。
前途未卜,钟逸哪能贪恋于不该属于自己的虚荣呢?哪敢随意允诺一些什么呢?
他摆摆手,主动罚酒一杯:“看来日后还需要李老多多关照,钟逸小子在此谢过了!”
李格混迹官场这么些年,听钟逸这么说,顿时清楚他的言下之意,看来钟逸是不想继续提及这个话题。
虽然不知为何,不过李格也如了他愿,遂换一闲话,二人相谈甚欢,李格不免贪了几杯酒。
半醉之际,李格红着脸嘱咐道:“钟逸小子,别看现如今没什么动静,不过更大的危险还在后头呢。”
钟逸早有预兆,他也不装糊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