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及昨夜的事来,朕对爱卿心有亏欠,仅是些金银丝绸俗物,难以表示朕的心迹。”康宁皇帝早已将钟逸当做重要大臣来培养,依钟逸的资质,日后成为大宁一柱是极其可能的事。康宁皇帝要为宁嘉赐留下一些财产,如今朝廷上这些老臣一个个年事已高,不知何时便会告老还乡,在太子上位之际,恐会有无人可用的现象,所以康宁皇帝为他培养一些重要心腹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且钟逸还与别人不同,传闻他与宁嘉赐关系不错。不论自己会不会对他委以重任,宁嘉赐定不会亏待于他,反倒不如现在对他进行一些考验与锻炼,让他提早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能臣。
否则对他一个小辈,而且官职也没到入他眼的地步,岂会在言语中如此亲切?这就是帝王的拉拢之术,很明显,这让钟逸十分受用,效果极其明显。
“钟逸叩谢皇恩,不过赏赐多少,无非一形式罢了,微臣能够为国效力便是最大的赏赐。”钟逸松弛有度,逐渐在与康宁皇帝的交际中找到了对上之道。
不过康宁皇帝仍是一幅遗憾的样子:“按律来说,朕应当允你官升一级,不过你是陈达斌的人,如今陈达斌不在京城,待他归来,朕在令他下命,让你在官场当中直的身子微微一颤,这就是他今日来寻康宁皇帝的主要缘由,也该是御书房谈论的主题,既然话让康宁皇帝带跑偏了,那钟逸便让他重新回到正轨上。
“陛下,谈及陈指挥使,钟逸有一事相求,此事也正是钟逸来意!”钟逸一幅严肃郑重的表情,这让本来轻松、和谐的氛围一下子变的紧张起来。
“哦?你与朕说说,何事?”
“不知陛下是否记得,微臣前段时日主动请缨前往海津卫一事。”事情说来话长,若是让康宁皇帝回忆起前情,就好办许多了。
康宁皇帝沉思片刻,点点头道:“朕以皇后寿辰约束你,并未让你离开京城。”
“陛下所言不错,但微臣因为担忧陈指挥使安危,便派一忠心手下携近百人相继前往海津卫。”钟逸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霍单那张虚弱的面孔,不禁令他心中一疼。
“从京都前往海津卫,仅需花费三日时光,若是赶路在紧一些,两日半便可到达。微臣与手下约定,当他到达海津卫后,头一件事便是寻到陈指挥使,之后以信件的行事通知于臣。自从陈指挥使到锦衣卫后,除寥寥几次书信外便再无任何消息,完全与京城断了联系,也正是因此,微臣上次才迫不及待向陛下觐见,求陛下允臣的海津卫之行。”
钟逸叹息道:“但事与愿违,臣的手下并未与臣有半分书信往来,不止是陈指挥使,就连他......都断了消息。”
康宁皇帝面色一沉,他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按理来说,除非被人控制住,否则报个平安还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但为何他们二人一入海津卫就如同石沉大海?这说明海津卫问题很大!大到超乎康宁皇帝的想象。
因为前一阵子康宁皇帝将重心一直放在吴俊明身后,难免对此事不上心,更何况他十分信任陈达斌的能力。陈达斌作为多年的老臣,几乎康宁皇帝交代的每一件事都能很好地完成。而海津卫之行的目的是为了消灭白莲教余孽,在康宁皇帝眼中,白莲教早就断了根基,就算海津卫藏有白莲教教众,也不过是些无知的平民百姓,只要海津卫卫所士兵掌握在手中,他们就翻不起什么浪花。
事实上康宁皇帝的想法十分正确,但他唯独露算了一点,那就是白莲教对卫所的侵袭程度。
“这近一个月内,微臣忧虑陈帅与下属二人安危,甚至于夜不能寐,整日茶不思饭不想,为此都消瘦许多。直到前日,微臣于千户所内处理公务,那位下属终于回来了!”
“海津卫的情况到底如何?”康宁皇帝没忍住问道。
钟逸垂着的双臂上青筋暴起,手掌紧紧握成拳头,发出“咯嘣咯嘣”的声响,他压住即将爆发而出的愤怒,声音沙哑道:“回禀陛下,微臣这位下属......几乎没了人样。”
“什么?岂有此理!朕的海津卫何时成了人间炼狱!堂堂大宁锦衣卫,竟被白莲余孽折磨成这幅模样!白莲不除,朕意不平!”不论是不是做样子,康宁皇帝的表现都让钟逸十分感动。对他来说,担忧臣子的皇帝才是为好皇帝,只有将臣子真当成自己人,他们才会尽心尽力为皇帝办事,否则同面不同心,这个君主岂有威严可言?一个国家岂有未来可言?
“陛下,臣这位手下,是冒着生命危险逃回来的,若是再晚一步,这逃命便留在海津卫了......”
“钟爱卿,你与朕细说说,海津卫到底发生了什么!”
钟逸点头应下,开口道:“与臣这位命悬一线的下属一同逃回来的还有一人,此人是位副百户,正是他这番言论,令臣不寒而栗。”
“据他所言,海津卫的白莲教已闹得非常猖獗,城中多是百姓民众入教,甚至连海津卫三卫的武将军士也有不少人暗里入了教。”
康宁皇帝面色铁青,双目之中已积郁怒火,不知何时就会爆发而出。
钟逸如实禀报,没有丝毫欺瞒:“之所以陈指挥使进入海津卫后断了一切联系,并非无暇写信,也不是被白莲教徒控制住,而是发出的所有信件都被白莲教半道截下,甚至以锦衣卫之名传递虚假要消息,以此来混淆京都的判断,所以微臣斗胆猜测......就连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