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逸以敏锐的嗅觉立马觉察出这是一件多严重的事,陈达斌没有欺骗他的道理,所以此事一定千真万确,看来剿灭白莲要比想象中的严峻许多啊!
“自我知晓此事后,并未迟疑,立马下令逮了几户人家下狱严审,谁知他们只是最底层的信徒,一问三不知,只说白莲教广收信徒,但并不收百姓的香火钱,反而大行善事,有那穷困挨饿的百姓白莲教还按月给他们送去粮米,此举大获民间百姓赞颂。”
打陈达斌一开口时,钟逸便猜到了是这么个结果,果不其然,白莲教也是使用利诱的本事来蛊惑百姓,这并不奇怪,因为历代能够发展起来的宗教,不论是否正统,也不论有无心藏祸心,这一步都是必不可少的,此举能为他们争取到最基本的一些信徒,也便是百姓中最底层、生活穷困潦倒、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难人家。
看来这便是白莲教不知不觉在海津城占住阵脚的原因......
钟逸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沉声道:“这白莲教好生算计,邀买人心倒是小事,怕就怕......”
扭头注视陈达斌,钟逸眼中竟有一丝惊惶之色,赶忙问道:“陈帅,您可曾说过城中百姓多是军户家眷?”
陈达斌哪里不知道钟逸想什么,因为他担忧的也正是如此,不过随着他的深入调查,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妙,陈达斌他是怕什么来什么。
陈达斌脸上露出苦笑:“我将海津城所有锦衣卫密探全都派遣出去,为的正是此事,虽然最终数目并没有得到,但据传回消息,海津三卫里的将士们也有不少秘密入了香堂,我可以肯定,那决然不是小数目......”
“陈帅,您觉得......三卫指挥使可知情?”想到城门迎接他的三位武夫,若是此事与他们都有瓜葛,那钟逸带来这么些人根本不够看,不过依钟逸的猜想,他们应当不会干这种勾当,于情于理,他们都不会背叛朝廷。
在整个海津城中,他们三人已权势滔天,除了黄三石外,鲜有能从名声、家产上超过他们的人,所以他们为何要担此风险?难道如今的一切他们还都不满足吗?
平民百姓或者低级官员铤而走险钟逸可以理解,一是为了生存,二是为了前程,可这三人完全没有理由。
陈达斌摇摇头:“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但此事太过重大,我不敢随便乱说也不能乱说,这件事除了我之外,海津城内天津谁都没透露。我原本是想将此消息传回京城,传到陛下耳中的,可白莲教对海津城的掌握已不允许我传出书信。”
陈达斌叹息道:“若白莲教真的渗透进了海津三卫,三位指挥使干不干净在没被查明之前谁都说不准,如若我将他们当做自己人全盘托出,谁知会不会杀我灭口?总之在整件事结束前,决不可打草惊蛇。”
钟逸眉头越拧越紧:“陈帅,您应当清楚,海津三卫,将士满额为一万二千人,若被白莲教掌握了这股力量,再加上这些年白莲教在民间发展的信徒教众,届时信旗一举,数万人朝夕即聚,那时可就真出大事了......”
来的路上,钟逸便思考过这件事,不过这个念头也仅是一闪而过,因为他不相信区区邪教会有数以万计的信徒,可现在看来,这并非不可能的事。
对他们下手势在必行,任由起发展下去,钟逸所带来的一千人便成了他们的磨刀石,向朝廷宣战的血书。
陈达斌沉声道:“钟逸,不知有一件事你是否想过,海津城离京师不过二百余里。最可怕的是......由此朝发夕至,若白莲教煽动造反而致海津兵变,逆贼挥兵直击京师......”
钟逸浑身一颤,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这帮逆贼倒选了个好地方传教,显然是早有预谋!”这番咬牙切齿的话足以看出他此刻的愤怒。
从一开始钟逸便有所察觉,既然海津城能在短短时间内入京勤王,也可在利用闪电战占领京城,从此改天换地。
设置海津城这座城池利弊皆有,只有保证上下一心,对朝廷绝对忠诚才会派上用场,反之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宗教的入侵绝对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这段时间内,无论是三卫中哪位指挥使有所察觉,定能彻底铲除祸源,但他们并没有这么做,顺其自然毫不作为更是成了帮凶。
钟逸重重道:“其海津城一事结果如何,这三人都不可能逃脱干系,让白莲教渗透进了三卫而三名指挥使犹不自知,不论他们干不干净,仅凭这一点也该杀头了!”
陈达斌双眼微眯,看起来他有别的见解,对钟逸所说并不苟同:“罚是一定要罚的,但决不可操之过急,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朝廷对他们的态度一不小心便会将他们推向白莲教的阵营。钟逸,你知道绝大多数成大事者是怎么来的吗?”
钟逸一愣,诚恳道:“属下不知。”
“是让人逼出来的,没有到山穷水复的地步,你不会选择心中最为避讳的途径,但逼到一定份上之后,在生死关头,这些人便会破釜沉舟抛弃一切。使我当初洛阳二顷良田,又怎能佩六国相印!”
经陈达斌这么一解释,钟逸立马明白过来,心怀真诚道:“陈帅高瞻远瞩,属下自愧不如!”
陈达斌摆摆手:“你不过是被愤怒蒙蔽眼前罢了,或许此事并没有想象中的中严重,三卫中共有一万两千人,这一万两千人总不可能全部背叛朝廷吧?我相信愚昧者有,不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