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这是茶钱。”钟逸将银子放在柜台上立马起身而出,动作赶紧利索没有丝毫留恋。
望着钟逸的背影,掌柜的摸了摸脑袋,在面前这位富贵公子哥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气质,除了这幅皮囊,就好像是两个人一样。
“真是奇怪。”
掌柜看到桌面上的几两碎银,不禁眉开眼笑,整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堆在一起,就像包子一般,不出多时,他将这件事完全抛在了脑后,管他是不是一个人呢,只要自己拿到了银子就好,这个年头,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活好自己已经很不错了......
......
茶楼外十余位手下三三两两分散开来,有些在小摊面前摆弄着什么,有些与卖蔬菜、水果的贩子讨价还价,又有一些正在大口吃着白面馒头。
他们衣着普通百姓的服饰,哪怕是朝夕相处的伙伴,认出他们都需要一段时间,这正是锦衣卫的伪装,为了隐秘的保护钟逸而不暴露自己身份,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见钟逸从茶楼而出,侍卫彼此间眼神稍加触碰,又很快闪避开来,不过手中正在进行的工作立马停止,起身前行并与钟逸隔开一段距离,他们缓缓跟在钟逸身后,神情慵懒看不出任何郑重,不过在钟逸出事的一刹那,便会如同猎豹一般猛扑过去,将钟逸密不透风的保护起来。
“公子,咱们这是要去......”钟逸步伐越来越快,跟在身后的李旭想不明白什么事这么着急,于是便开口问道。
“回衙门。”从钟逸嘴中淡淡吐出这三个字。
从城中向海津城锦衣卫指挥使衙门行进只有一条道路,那便是来时这条,所以钟逸不可避免的见到了那位卖女子饰品的出尘脱俗、楚楚可怜的姑娘。
可这次钟逸却顾不上挑逗她,可装作视若罔闻又不符合钟逸的作风,他目光柔软,与思卿对视,又微微点头,便算作打了招呼。
在此之后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对上那道目光,原地的思卿姑娘不觉脸颊有些燥热,她埋着头,等待着那位好看的公子哥前来与自己说话,心里犹豫着,这次是否要再矜持一些,可若矜持过头,公子会不会丧失耐心呢?但抬头一看,公子已然离去,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哼......真是位绝情的男人!
王思卿心中抱怨道,之后又浮上一丝落寞,对这种结果竟然会有些许失望。
“咳咳!”一旁同村的男人轻咳两声,将王思卿的思绪从钟逸的身上拉拢回来。
王思卿羞意稳脚跟,那么近在咫尺的京都便危险了,仅需几日即可率大军攻往京城,到时候可就不是钟逸能够解决了的事了......
大约半个时辰的样子,一众人离指挥使衙门越来越近了,钟逸心里很急迫,东西二市的善棚在他眼皮底下竟然出了这么大问题,若非今日私访百姓,他定会被一直埋在鼓里,如果等到民心重新倾向于白莲教的时候,那就是天王老子都无力回天了,也正是因为后果如此严重,钟逸才会这般动怒,海津城的官员太过胆大包天,平日里散漫惯了,贪污金银粮米毫无顾忌,熟不知这些正是他们的买命钱!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钟逸作为钦差虽不是久居海津城,可也不能任由这些蛀虫胡闹下去,定要给他们一点王法看看,若管理不好后院,那他凭什么与白莲教斗争,而且贪污粮草的事能发生一次,绝对会有第二次,钟逸只有杀鸡儆猴才能约束他们。
这些个官员目光短浅,他们毁掉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前程,甚至还有大宁的根基,若是没有大宁,他们哪会继续拥有如今的幸福生活,哪能日日享乐而不受百姓之苦,要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国家都没了,更不必说背靠朝廷的官员了。
走至深巷中,钟逸愈发愤慨,这次非要好好教训他们不成!
......
“六哥,你说这朝廷的钦差什么时候回来呀?兄弟们在此都等候多时了,若是他彻夜不归可怎么办呢?难不成咱们也要等他一晚上?”
从海津城锦衣卫指挥使衙门到城中繁华的街道只有一条路可走,由衙门而出,首先要经过的便是四通八达的巷子,巷中时有百姓走动,可如今已过傍晚,夜色逐渐布满天空,寻常巷子里的百姓们一个个回到屋中吃晚饭,准备休息了。
所以深巷便显空荡,而在巷中院落屋子的屋顶上,却是危机四伏,五十多位黑衣人黑压压隐藏在房檐与夜色中,就算驻足观望,短时间内都难以看到这些人。
他们的身份自然不用多提,正是海津城中红阳女率领的这支白莲教,而这群白莲教众也并非普通人,除了燕六这些个身经百战的老将,还有便是江湖中的能人异士,这些人身怀绝技,各个身手不俗,不过他们往往心气很高,难居于人下,而凭借白莲教的影响,这些年里也仅仅有十多个江湖人士加入,海津城这支白莲教独占一半,但这次白莲教不仅仅派出他们,又以重金诱之,令江湖中另外的异士听令。
虎视眈眈的白莲教众人俯身房檐上,他们目不转睛望着这条通向城中的必经之道,此行的目的,白莲教只有一个,那就是朝廷所派的钦差——钟逸!
这群心怀不轨的白莲教反贼十分有耐心,得到红阳女的命令后立马从各处出发,在钟逸离开后的半个时辰后已经聚在这条巷子四周,等夜幕初降,借着夜色的掩护,一个个跃上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