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脱口而出三个字:“林菀如。”
菀如?陈达斌眉头一皱,再次问道:“是位女大夫?”
“不错。”大夫点点头继续道:“大人,您可千万别小看林神医,再海津城内还没有林神医治不好的病,林神医妙手回春,多少次从阎王手中抢回人命,几乎整个海津城的人都承过林神医的大恩。”
“若与你相比,这位女子的医术如何?”重男轻女便是时代特征,在陈达斌心中早已根深蒂固,所以听说是一位女子,不免有些担心。
门口站着的大夫连连摆手:“您真是折煞草民,小民较之林神医便是寒鸦比凤凰,驽马比麒麟,她是夜空唯一皎洁的月亮,而草民只是暗淡的星星,其医术胜之草民十倍!不!百倍有余!若是得到林神医的帮助,定能起死回生,医好床榻上这位大人!”
陈达斌一愣,固然这位大夫有自谦的嫌疑,但能令他说出这番话来,对方显然有真才实学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面前这位大夫与陈达斌有着渊源,陈达斌身受重伤之际便是由他所救,所以对于这位大夫陈达斌有着基本的尊敬,而且也十分敬佩他的高超医术,可未曾想到,海津城竟还隐藏着一位女中神医。
“好!那便立马请她前来!”陈达斌说着就要派手下前往。
但又被大夫拦住了:“这位唐神医虽是海津城有名救人无数的女菩萨,可她的脾气......并不算好,若大人这么前去,她定然不会出诊。”
陈达斌望了眼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钟逸,急迫道:“大夫你有什么一口气说完,病不等人,就算我请不来,也要绑来这位林菀如神医!”
“万万不可!”大夫连忙解释道:“大人决不可动粗,林神医是摆明了吃软不吃硬,有次城外贼寨的大当家得了不治之症,请了城中无数名医都没有成效,不知听谁提起林神医之名,便要手下去请,说是请,可手底下人不知深浅,与林神医起了口角冲突后竟将人绑了过来,林神医到了山寨后一眼未睁,就算刀架到了脖子上都没有丝毫动静,山寨大当家得知这个情况后,拖着带病之躯亲自跪下求林菀如神医,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并把那两位得罪林神医的手下狠狠责罚,林神医这才头一次睁眼。
这位大夫喘了口气继续道:“不过神医就是神医,仅仅把了一次脉,便可确定病症,之后又开了一幅方子,山寨大当家照这个方子抓药,吃过之后,病情立马有所缓解,此病折磨山贼大当家痛苦不堪,日日忍受病痛之苦,多方求医却未有成效,可林菀如神医一个药方便有所好转,他不禁对其感恩戴德,视为再生父母。”
“林神医向来都是如此,只要你真心诚意,哪怕在外人眼中是十恶不赦的人,在她眼中照样是一视同仁的病人,绝不会区别对待。可你要一上来就玩浑的,林神医可不吃这一套,她性子烈的很,真敢舍上性命与你僵持下去。”大夫不得不嘱咐这些,毕竟陈达斌现在已经急了,若是派去的手下与林神医发生冲突,那势必对耽搁床榻上这位大人的救治绝佳时机。
陈达斌将大夫的话记在心里:“我记下了,定会让属下以礼相待,决不失礼。”
“还有一件事大人你也要铭记于心,事后定要为林神医备好酬劳,林神医收诊金向来因人而异,富贵人家请她瞧一次病,少则数十两,多则几百上千两都有,而给穷苦人家瞧病,她通常分文不取,方子汤药白送,而她从富贵人家得来的昂贵诊金,大部分也散给了穷苦人家添作衣食了,若是大人有所亏待,日后再想请林神医可就难上加难了......”
“明白了明白了。”陈达斌早就心如乱麻哪里还能听下去,从眼前大夫的嘴中得知林神医的住址后,立马派遣几位机灵的下属前去,可就算如此,陈达斌依旧不放心,怕这位怪女人有什么说辞,又让人携带千两白银,用此来堵住她的嘴......
把这些事吩咐下去后,陈达斌又坐在钟逸床边,一双眸子担忧的看着钟逸,心里期望道: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
郊外,一户破败的院子中人影错落,四周微弱的烛光下能够看清大概,院中看起来有二十多人的样子,他们统统身穿黑衣,其中不少人受了或轻或重的伤,脸上身上沾染着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血迹。
虽然看起来杂乱,不过众人却有一定的次序,他们统一面向北面,在正北方向,放置着一个木头椅子,木椅之上坐着位黑纱掩面女子,女子身子婀娜,胸前虽为有沟壑却也跌宕起伏,坐姿优雅,两条细长的腿交叉在一起,就像诱人的毒蛇一般,可底下二十多人对她根本不敢有丝毫想法,就算是爱慕,也只能在藏于心底。
她正是海津城白莲教的红阳女,而这些残兵败将则是先前堵截钟逸并从锦衣卫手中逃脱的白莲教众弟子。
在红阳女身旁站着一魁梧男人,此人不是别人,是红阳女最为信任的燕六,燕六垂头丧气,一幅丧家之犬的模样,他低沉道:“红阳女,燕六我有罪。”
红阳女轻声笑道:“何罪之有?”
燕六虽然并未在红阳女口中听出责怪之意,可他总有些不安,自责道:“红阳女对我信任有加,让我带这些兄弟去埋伏朝廷的狗钦差,可现在却只带回来二十多人,其余十多位兄弟死的死伤的伤,我身为指挥,罪责大了去了......”
“燕六,此役......你打得不错。”红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