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逸早早来到了清风楼,静静等待着左元的到来,虽然并没有多么焦急,他知道左元是个聪明人,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但心中还是有些许不安的,因为此事太重大了,左元是他搬倒王永昌的筹码,一个极其重要的筹码,假使左元今夜没来,或者是来了此事没有谈妥,那林家,就真的是亡了。
钟逸今夜并没有像楚傲天那般包了一整座楼,他只是定了一个包厢,大隐隐于世,这个道理钟逸还是懂得,如果真将这座楼的人清空,那不就有些欲盖弥彰了?
这要是给楚家还有王永昌发现了蛛丝马迹,就真的达不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了。
门吱钮一声打开了,钟逸急忙起身,果然,进来的是左元一人。
钟逸从来没有见过此人,但与他想象中的却有着很多相似,左元模样粗犷,男人味十足,让人看来便是孔武有力的汉子,但要说样貌的话,他也不算丑,中上等。
不过男子那能以样貌论长短,那不一个个绣花枕头了?
左元今夜只来了他一人,并没有带他的二当家徐呈辉,他不是没有想过,毕竟这个场合他还是有些应付不来的。
让他上战场打仗行,但若是耍嘴皮子动脑子,他确实欠缺些火候,虽然左元不是那种莽夫,他粗中还是有细的,否则光徐呈辉一人也不可能将寨子打量成这样。
钟逸在打量左元的同时,左元也在打量着钟逸,无论是什么人,被钟逸吸引的第一样便是他的长相,确实,钟逸真的算得上一等一的美男子了,但若是单单只注重他的长相,恐怕会在他身上摔得很惨。
钟逸首先开了口:“在下早就敬仰左狱司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左元豪爽一笑:“过誉,钟兄弟也不是普通人,人之龙凤,佩服佩服。”
左元当官这么多年,酒场上的场合,可是遇到不少,这种简单的寒暄,还是懂得的。
钟逸谦虚的说道:“不敢不敢,在左大哥面前,我怎么敢称中龙凤呢?充其量就是条长虫罢了。”
无论是谁,都是爱被别人夸奖的,有些人听了有过去了,但有些人却当了真,左元显然不是这种人。
所以他面对钟逸的夸奖,反应很是平淡。
左元这时候坐了下来,他看着钟逸:“钟小兄弟,你我有缘一张酒桌吃饭,若是不嫌弃,我就叫你声小兄弟了。”
钟逸立马说道:“那是自然,这是弟弟的荣幸。”
左元一点头,话锋却是一转:“既然是我的小兄弟,那有什么话就不藏着掖着了,有什么话就当面说了,我们看门见山吧,小兄弟今日找我到底是何缘由?”
钟逸看着左元这面不改色的表情,心中赞叹一声老江湖,若是自己提前开这个口,那对于双方来说,他已经落入了下风,而之后的合作,左元也会处于主导地位,这是钟逸不允许看到的。
所以钟逸呵呵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左元的问题。
“左大哥,咱们宁朝呢,就一直有个说法,不喝酒不谈事,左大哥一看就是个豪爽的人,这酒自然是少不了的,来,左大哥,事先放一边,我咱们先喝。”
左元正想回绝。
但钟逸立马说道:“这可是我岳父三十年的藏酒,连我都舍不得给喝,这不今日跟他一说与左大哥吃饭,他才给我带了这么一坛,左大哥要不你先尝尝?”
左元没骨气的舔了舔嘴唇,他对于酒,就跟狗对于屎一样,完美没有丝毫抵抗力,虽然这个比喻不是太恰当,但确实如此,喝酒就是左元的本能,甚至每天早饭都不能缺酒。
爱酒之人更爱好酒,显而易见,钟逸带来的酒不是什么凡品。
左元直勾勾的看着钟逸正在为他斟酒的坛子,有一滴掉到外面,都让左元心疼个半天。
钟逸对喝酒没什么研究,喝的就是冲酒,要不是你趴下,要不是我趴下,所以他的酒量还是可行的,今夜对待左元,他还是想先把他灌个半醉,这样谈起事来,事半功倍。
钟逸满满给他斟了一大碗,左元闻着这股酒香,肚子里的酒虫早就按捺不住了。
“来,钟小兄弟,咱们开喝。”左元兴奋的拿起碗,对着钟逸的碗就是一撞,一大碗酒已经入了口。
钟逸口舌之间是一阵辛辣,但左元不同,他对酒是真的喜爱,一杯喝完,他还意犹未尽。
没等钟逸招待,他像主人一般又为钟逸倒了一碗,这让钟逸很是发愁,他第一碗的酒劲还没下去呢。
以这么个速度来,谁先被灌倒就不一定了,但客随主便,钟逸想要与左元谈成今夜的事,就不能差了事,所以只能咬咬牙,一碗辛辣又下了肚。
推杯换盏之间,酒已经下了半个坛子了。
正当左元又在为钟逸斟酒之时,钟逸重重咳嗽了一声,他轻轻推开左元的手:“左大哥,不能光喝酒呀,吃菜吃菜。”
左元一把又抓住了钟逸的酒碗:“大丈夫喝酒吃什么菜呢,来,先喝,喝爽了再说其他。”
钟逸胃里面已经刺痛起来,他诶的一声,故作高深:“左大哥,你有所不知,这菜呀,不与你平常所尝一般,是我在一金发碧眼的厨子手中学得的,酒非凡品,菜更不能掉了面子,来,左大哥,你先尝一尝,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钟逸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左元自然不能再驳了他的意,左元对待菜本来就没多少关注,他只是为了照顾钟逸的好意,这才将目光转向满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