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的凤临府发了了几起大事,一则是钦差杜文来了凤临府,二则是易峰将军中清查了个天翻地覆。
自从在鸡中下毒之后,易峰便下定了心思要揪出军中的内鬼,他先查到了毒品是由锅中沾染在鸡上的,紧接着又查出了这毒是西域传来的,可易峰查到了这里又全无头绪,只好将军中每个士兵的身世都仔细盘查一番,这一查不要紧,虽然没有查出下毒之人是谁,但有几个外国的奸细却是被查了出来,其中更有人身居要职,这倒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线索到了毒品来源就断了,所以易峰便从时间这一点上入手,因为这口锅会在前一日晚上的时候清洗,所以下毒时间的限制就必须在前一日清洗之后,第二日做饭之间将毒下好,而第二日的上午灶房是不断人的,他在第二日的时候就没有下毒的机会,那就只能在前一夜的时候下毒。
易峰问了所有值夜的兵之后,他们说没有碰到一个可疑的人员,这就让易峰更加奇怪了。
王五知道这件事之后,心中大喘一口气,毕竟他唯一能留在线索的也就是那夜与那个守卫的攀谈,可那人却没有将自己说出来,或许是因为易峰之前对军营中欺负之事的严惩,这才让那人将话憋在肚子里,但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将这当成一回事呢,既然没有告发,这就是好结果,王五便没有再多想。
而易峰也只能相信王五的这个说法,在没有追究此事,不过相应还是对待王五,还是以救命之恩的态度。
而钟逸就下毒这件事之后,以后每餐都会用银针试毒,毕竟自己的还是要自己珍惜的,当然了,这种手段使用了一次之后便不怎么奏效了,钟逸对于吃饭倒大可不必那么重视,不过性命无小事,谨慎一些当然是可以理解的。
接着便说说钦差杜文这件事了,王永昌知晓钟逸没有被毒杀之后,已经万念俱灰了,他每日浑浑噩噩,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脾气也异常暴躁,对待下人非打即骂,不过别说这群下人了,就连王侯杰都经常让他骂个狗血喷头。
这段时间王府陷入前所未有的低迷状态,虽然王家依旧给工钱,但很多仆人如同狗鼻子一般,闻到了王府正在衰落的味道,为了避免被其牵扯,很多人已经偷偷的出逃了,这种事就如同为汹涌的洪水打开了一个缺口,一人逃走之后,王府每天都有人在逃走,就连王侯杰的贴身保镖都溜走了,大概三日之间,已经有尽二十人离开了,曾经辉煌一时的知府,如同树倒猢狲散,再不可同日而语。
这日,是王永昌的大日子,因为杜文从京城到凤临府的七天路程已经结束,也就意味着他要来凤临府了。
一大早上,王永昌就将王侯杰叫到了自己的屋子。
王侯杰看到父亲沉重的面容,已经猜到了即将要发生的事。
“杰儿,杜文今日就要来了。”王永昌语气苍老,再没有当初的意气风发。
王侯杰似乎被他的悲凉所感染,轻轻问道:“父亲,真的没有办法了?”
王永昌惨淡一笑:”如同你当初所说,刺杀钟逸是解决这件事的最后办法,可没有成功,你现在若是想是施此伎俩,易峰军中的守卫一定比平时强两三倍,是不可能得手的,我们现在,只能接受最后的审判啊。“
王侯杰叹了口气,试探问道:“那,咱们会死吗?”
王永昌一愣,忽然身子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最终也没有回答王侯杰这个问题。
不过在王永昌这恐怖的眼神当中,王侯杰知道他们一定会死的很惨。
可他不甘心啊,他才刚刚及冠,而且本来是有大好的前途等着自己,可被钟逸这么一闹,他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命都要丢到,他,不甘心啊......
不,绝不能这样!
王侯杰沉声说道:“爹,我们逃吧。”
“逃?我们能逃到哪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被抓住,只是时间问题。”王永昌呵呵大笑,如同听到多么可笑的笑话一般。
“不,我们能逃到蒙古,我们现在王家这么多年攒下的银子也不少,给他鞑子一些,就当是咱们这两条命的钱,爹,我觉得......”
“住口!”王永昌一巴掌直接打在了王侯杰的脸上。
王侯杰被这一巴掌打呆了,就是王永昌,都是没有想到自己会打出这一巴掌,他从来没有对自己这儿子动过手,就算是再不成器,也是嘴上说两句罢了,可现在竟然......
“侯杰你听着,你父亲我虽然一生做事对不起过很多人,有些人因我而死,有些人为我而死,被我直接或者间接杀死的,也不少,我烧杀抢夺,坏事做尽,甚至也放纵你做坏事,但有一件事,是我的底线,是我的原则,那就是我是大宁人,我从来都不会忘掉自己的国家,我从始至终都是大宁人,生如此,死也如此,我能死在大宁人的手中,也能死在杀外敌的战场上,但我不能苟活在蒙古里,你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都是大宁给的,自从我生下来,就决定了我这个身份,无论什么,都不能改变,包括死亡。”
王永昌声音低,但语气却很是强硬,他每个字掷地有声,说出他属于大宁人,大宁官员的骨气与风采。
王侯杰听愣了,显然他想不到自己的父亲竟然能说出这种话,当然,这番话,也唤醒了他骨子里大宁的血性。
至此,他再没提过逃到别国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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