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昌阴森恐在钟逸身上,钟逸并没躲避,直直与他对上。
王永昌嘶吼道:“钟逸我他妈死后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钟逸不屑一笑,活着我都不怕你,更不用说死后了,大不了弄死我,我也是鬼,咱看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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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迟的工程太过繁重,若欲剐足三千六百刀,一天之内绝不可能完成。
受刑的第一天,王永昌足足被剐了三百五十七刀,胳膊和大腿上的肌肉已被一片片剐净,露出白森森的臂骨和腿骨,天色将晚,形状恐怖的王永昌居然没死,被官兵抬回了地牢。
晚间,潮湿阴暗的监牢内,官兵值守人马在王永昌的大牢外来回走动,大伙儿看着低声呻吟的王永昌,以及露在外面的森森白骨,纵然见多识广的易峰兵卫们也纷纷不忍地扭过头去,不少人嘴巴张大,欲呕未呕。
黑暗中,王永昌睁着两只血红空洞的眼洞,摸索着艰难地爬到牢门栅栏边,忽然有气无力地用头撞着牢门。
两名官兵应声而来,捂着鼻子隔老远皱眉道:“你这老狗贼真是狠人,割了三百多刀居然还没死……有事吗?”
王永昌喘息许久,虚弱地道:“求……求……一碗稀粥,我,我要活着,我想活着……”
官兵惊恐地互相对视一眼,看着王永昌这副模样仍奋力求生的不屈意志,二人打从心底里冒出一股森森的寒意。
“等……等着,我给你弄来。”一名胆小的官兵结结巴巴说完,踉跄往狱外跑去,不多时竟果真弄了一碗热腾腾的稀粥,搁在王永昌面前的地上。
王永昌双手双脚已失,无法进食,闻到稀粥的香味后顺着味道艰难爬过来,像狗一般在碗中舔食起来,半柱香时辰不到,王永昌竟舔完了这碗稀粥,甚至从喉咙眼里打了一个饱嗝儿。
进食后的王永昌虚弱地瘫软在地上,布满鲜血的脸上竟露出诡异的笑容,喃喃道:“我王永昌必须活着……陛下明日定有赦令,定有赦令!刘大人,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放弃我的,刘大人啊,我王永昌没有负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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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阴雨连下了三曰,菜市口的血腥味却依然没有消除,卵石垒成的行刑石台地面上,一丝丝的暗红色的血迹被雨水冲刷,官员百姓经过此地皆骇然绕道而走,只因坊间又有了谣言,谓王永昌乃凶神下凡,死后必化为厉鬼索命,而且为了报复人间,大宁未来十年内必战祸不断,兵灾肆虐,这是送走这尊凶神必须付出的代价云云……
林府之内。
钟逸望着阴沉的灰色天空,嘴角一抹轻蔑的冷笑。
“凶神下凡?还报复人间?太看得起王永昌了吧,这狗官活着时也只是凭借自己的身份为非作歹,标准的小人一个,死后有这么大本事么?”
一旁的刘虎显然气愤多了,一脸被抢了高级职称似的屈辱表情:“就是,凶神之称明明是公子的,凭什么又给王永昌当了?简直欺人太甚!世上哪有那么多凶神……”
刘虎今日一大早就来到了林府,可到现在也没有和钟逸说是什么事,就是一直与钟逸随意的聊着。
钟逸斜睨了他一眼:“刘虎啊,你这显然不是夸我吧?大丈夫立于世间,该争的一定要争,不该争的别乱伸手,凶神这个称号便属于不该争的范围,别跟个收破烂似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自己身上揽。”
刘虎干笑道:“是是是,公子我错了……”
顿了顿,刘虎又道:“公子,王永昌死了,活活被剐了三天,一共被割了三千三百五十七刀才断气,这老狗官真狠啊,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据说临死还扭着头看着京师的方向,还在等他口中所谓的陛下的赦令,直到最后情知自己已只剩了副骷髅架子活不成了他才放弃,临死前说了一句话,只有隔得他最近的刽子手才听到……”
钟逸眉头皱得很深,道:“他说了什么?”
刘虎舔了舔干枯的嘴唇,道:“他说,‘这件事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的,从一开始便是,我每一步都在他们的计算之中,我王永昌死的不甘心啊……’”
“王永昌说这话什么意思?”
刘虎轻蔑笑道:“谁知道呢,或许疼得太厉害,胡言乱语吧。以我看,王永昌有一句倒没说错,这凤临府中确实还真有人在算计他,否则他的颓势怎么会怎么会如此之快,入山崩一般呢。”
钟逸笑呵呵问道:“刘虎,那按你说,是谁在算计他呢?”
刘虎作沉思状:“我觉得左元便是一位,至少王永昌死后,他得到的好处是最大的,不过也跟我们没有多大关系,毕竟左知府对我们还是非常不错的,比王永昌那畜生不知强了几千几百倍。”
“那我呢?”
刘虎眨了眨眼睛,诧异道“你?公子与他无仇无怨,怎么可能会算计他呢,与他那一场大战,只是为了我们出头罢了。”
钟逸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叹道:“罢了,人死如灯灭,恩怨俱消,好歹我与王永昌相识一场,你去把他的骸骨收了,给他简单垒个坟吧……”
刘虎苦笑道:“公子,王永昌的骸骨可不好收啊……他被剐的那三天,一共割下三千多块肉,全被凤临府官员百姓花银子买去了……”
钟逸愕然:“他们买王永昌的肉做什么?”
“王永昌害了太多人,结下太多仇怨,他当权之时百姓不敢拿他怎样,一朝失势被诛,满凤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