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之人是位老人,他佝偻着身子,雪白的头发,从低下头的脸上隐约可以看到一道接一道的皱纹,此人正是昨日由左元请来的老前辈杨老。
张大春见到他时已经不像第一次那么谨慎了,昨日钟逸已经与他说过了,这位老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跟自己一个阵营的人。
左元笑呵呵的招待道:“杨老来的挺早,看来已经破解了香料的奥秘了。”
杨老笑而不答,不过答案已经显而易见,如果没有查出香料的毒性,他是不可能这么早来到衙门见左元的。
“坐。”
左元指了指昨日杨老坐的位置。
杨老倒也没有跟他客气,毕竟现在正堂之中也只有他们三人,并不需要顾虑太多。
杨老还没有坐下,张大春已经迫不及待地来到了他的跟前,然后期盼的问道:“杨神医,您查出来了吗?这香料到底是不是害我妻子的罪魁祸首?”
杨老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手中捧着的香料,对于张大春的发问置若罔闻。
张大春能从杨老的面上看出他心底此刻的不平静,他斗胆猜测,这或许是跟他所谓的医德有关,一位大夫,却在病况上面骗人,大概心中是要生出些愧疚的,可他说到底也只是一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小人物,终日为饥饱而奔波,对于这群讲究人,他只能说声做作矫情!
半晌之后,左元实在有些等不及了,这才催促道:“杨老,杨老?”
杨老忽然抬起了头,望向左元的眼神之中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左元不明所以,正待他发愣的时候,杨老说话了。
“没错!大春妻子的如今的状况,全都白我手中的香料所赐!”
此话说完,左元担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他心中冷笑一声,楚平呀,这次,你是真的完了。
张大春同样松了一口气,他此时此刻,只想对钟逸真诚的说一声不辱使命。
而座子上的杨老呢,也喘出一口沉重的气,但面色,却依旧没有回归正常,似乎还芥蒂在方才那一句话当中。
他心中怔怔的问着自己,以后他还算一位合格的医者吗?
显然,没有人会在乎这些。
“来人!”
左元惊雷似的声音响起。
刹那之间进来两位身披官皮的兵卫,两位兵卫半跪着恭敬道:“在!”
“去楚家将楚平抓捕归案,如若碰到有人阻拦,一律当成同伙处置。”左元眼神之中露出隐隐的兴奋。
“是!”官兵受令之后便出了衙门去。
接下来的时间又陷入了漫长的等待。
左元在派出两人之后,隔了一段时间又传来五人,让他们加快步伐跟上先前出去的两人。
他对于楚平还是有一些担心的,毕竟上一次将他关进牢狱之中受了那么大的苦,如今又要抓他,还不知他会不会反抗呢。
不过反抗更好,到时候他就算是清白的都洗不清了。
......
......
半个时辰过后,衙门之外传来一阵脚步之声,左元听到之后便望了出去,这段时间他可谓是望眼欲穿,怎么等都等不来胜利归来的好消息,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动静了,他激动一些也是正常的。
这几位官兵不负众望,一行人押着楚平便来到了大堂。
左元看到时隔多日不见的楚平,只觉他消瘦了几分。
左元的确没有看错,那次杖责之后,身子虚弱的楚平生了一场大病,而病好之后,又成日陷入了与钟逸的勾心斗角当中,最可气的还是与钟逸的小打小闹一场都没有胜过,你说都这种情况了,他要是不瘦才不正常呢。
楚平一见到左元,顿时不淡定了,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是刻意压抑了自己暴怒的情绪,但就算是这样,口气依旧不善:“左大人!不知我这次又是犯了什么事?值得您如此兴师动众?”
其实说实话,楚平这两次确实是无妄之灾,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么晦气的事,还真没办法找人说理去。
只听左元冷哼一声,沉默不语。
他因为上次左勇跟楚平结下的仇还没有消散,所以自然不可能给楚平什么好脸色。
众人眼睛都在左元身上,所以左元也不可能和楚平打什么哑谜,片刻过后,他冷冷的对楚平说道:“楚平,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凤临府之中公然害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当着全府的人贩卖毒香料,楚平!你可知罪!”
“什么?”
“害人?”
“根本没有的事,这定是别人造谣陷害于我?我楚家买卖香料十多年,从来没有发生过害死人的事,此事定有蹊跷!”
楚平又是愤怒,又是惶恐。
他虽知楚家香料不可能害人,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一旦牵扯上人命,谁都会惶恐无比。
“人证物证据在,楚平你还想抵赖?”
左元冷眼看着楚平,就好像看一个使劲浑身解数的小丑。
楚平眼睛瞪大,不可思议的道:“什么认证物证?”
左元给张大春使了一个眼色,张大春倒也不怯场,从两侧闪身而出,他看了半跪着的楚平一眼,接着便嚎啕大哭起来。
边哭还边叙述着自己先前的经历。
“可怜我那卧床不起昏迷的妻子啊......”
对于这些子虚乌有的话,张大春说了十多遍之后,也是越发熟练了,他不禁将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而且还把自己身世有多凄惨也借题发挥起来。
待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