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阳想了片刻,最终还是结结巴巴的说道:“这......怎么讲?”
楚平冷眼望着他,答非所问:“要你来说,谁算得上凤临府的天?”
姜阳心思活络,毕恭毕敬答道:“您,自然是您,凤临府的天自然是左大人无疑。”
左元轻点两下头,淡淡又说道:“那天要一人死,他是死还是不死呢?”
姜阳一下子便愣住了,他心中惶恐十足,左元到底想要谁死?这人会是自己吗?难道这是左元试探他的?
可无论如何,这个问题,姜阳是躲不过了,他心一横,便道:“当然死,必须死,天就是天,没有人能够违抗。”
左元呵呵一笑,反问一句:“人世间总有那么一两个例外,不是吗?”
姜阳脑袋上的汗顿时滴了下来,他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答道:“可在凤临府之中,天命......最大,没有例外!”
“好。”
左元又点两下头,不过却没有了下话。
低下头去的姜阳偷偷瞥了两眼望着别处的左元,他从左元的脸上没有看出丝毫不悦的神色,心道看来自己刚才的回答是如他的心意了。
两人静默片刻,左元突兀的又开了口,不过这次说的话,却将姜阳吓了个半死。
“姜阳,我也不瞒你了,今日楚平,是活着来不了我的府中了。”
姜阳蹭蹭后退两步,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大......大人,您不是还需要他的银子吗?怎么会......”
左元面带轻笑,只不过此刻的笑容在姜阳眼中活脱脱一个狰狞的恶魔,他只听左元在他耳边说话,如同恶魔低语道。
“谁说他死了就没人给我送银子的?这笔银子无论如何都是要到我的手里的。”
“......”
姜阳已经让吓的说不出了话,他心中只觉自己是个罪人,原本他是左楚两人的牵线人,可谁曾想到,如果没有他做的这笔交易,楚平就不会死在来左府的路上,而且......单浩也活不了了。
他只是想让两方都好好谈一谈仅此而已,如果还有私心的话,那就是想让自己唯一的兄弟单浩活下来。
可谁曾想到,如今的他却成了索命之人。
左元骗了他,左右一开始来找他的时候,初衷便是让他当官府与楚家的中介人,给双方一个台阶下,不至于两方关系太过僵硬,但......最终却得来一个这样的结果,这不是他想要的。
想到这里,他望向了左元,可左元冷漠的表情告诉他,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无论谁来说,都不可能再改变了。
但他真的不想成为杀人凶手。
犹豫片刻,最终姜阳还是一狠心,对左元说道:“大人,您这样未免有些太失道义,若是让旁人听得,不知会作何感想,一府知府暗做交易已经是违反律法的事了,可要是再言而无信,这以后还要百姓如何信服他呢?”
姜阳话音刚落,左元的头就转了过来,他冷酷的眼神如一把锋利的大刀一样架在了姜阳的脖子上,姜阳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种目光,他只从穷凶极恶的歹毒眼中看到过。
只听左元平静说道:“姜阳,这件事本来就只有三方可知,一是我,二是楚平,三嘛就是为我们两方牵线搭桥的你,今日楚平一死,我自然是不会说出的,那看来你是想将这件事公之于众了?嗯?“
姜阳头上冷汗直冒,他虽然恐惧,但依旧不想这么多条人命全部归于自己手里,只能壮着胆子直言道:“楚家一行人虽不多,可要是跑出去一两个,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大人,你还要三思啊。”
左元冷哼一声:“这就不牢你苦恼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干干净净,不会留下丝毫把柄的。”
姜阳腿肚子发软,可他强壮镇静,身子笔直的面对左元站着,只不过这个时候,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若是再强硬坚持自己的做法,就已经是与左元撕破脸皮了,他对左元来说,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到时候左元对付起来他,是没有一丝后顾之忧的,可要是软下来的话,那近是条人命不都丢在自己手上了?
这个时候,左元又开口对姜阳说道:“姜阳,如今就看你的态度了,你要是听我的话,凤临府以后大好的官职任你挑选,可要是决定与我作对的话,那我便不再顾忌这些年你积攒下的功劳苦劳。”
话,已经说到明处了,现在面对姜阳来说,无非就是两种选择,一是听左元的话,闭好自己的嘴不要胡言,二就是继续与他作对,非要从他手上留人。
可姜阳手中凭借的也就是这件事情的知情权,但这点东西真的能牵制住左元嘛?退一万步来说,左元真的畏惧他肚子里掌握的消息,但一刀把他杀了不就够了?死人的嘴才是最严实的。
既然如此,那他的选择就无可厚非了。
姜阳的眼皮耷拉下来,表情略带愧疚,但也有如释重负的感觉,这次他抬起了头,他没有躲避左元看来的眼神,而是与之对视,接着,便道。
“自古以后,做属下的只有服从二字,所以大人的命令,属下自然不敢违背,这件事,我就将他烂在肚子里,若日后真有人查起来,属下也绝对不会给大人惹上丝毫麻烦。”
姜阳这番话说完,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左元对他突如其来的改变,虽然惊讶,但不诧异,毕竟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东西,没有一个人会将自己大好的未来堵在不一定能救回来的几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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