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傲天又说了起来:“咱们香铺有位掌柜叫楚熊,外号叫楚胖子。”
楚平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外号有些印象。
“前些日子,楚胖子看到钟逸带着一丫鬟就进了咱们楚家的香铺,这胖子虽然五大三粗的,但心却细,他怀疑钟逸来咱们铺子不怀好意,等钟逸走的时候就偷偷跟了出去,虽然钟逸跟那丫鬟最后回了林府,可这楚胖子却隐约听到对联大会这四个字,他打问了几个路人,最后知道这是清风苑开门之日举办的这次大会,楚胖子急忙去了那清风苑,正好里边书生还未走,楚胖子就找了一个健谈的书生旁敲侧击的问了问方才的事,不问不知道,原来那钟逸竟然对出了刘长卿对的最难一联,拔得头筹。”
楚平目瞪口呆的看向楚傲天,半天才说出话来:“是…是…是那个刘长卿吗?”
楚傲天丝毫不诧异楚天的表情,苦笑着说:“对,就是被称为凤临府第一大儒的刘长卿,那刘长卿虽然不会当官,但学问却是不差的,否则怎么能与圣上当朝斗诗呢,这钟逸还真是深藏不露。”
楚平眉头皱的愈发深了,凭心而论,如果他与刘长卿来对对子,撑死就是三个回合,这不是说他的文化造诣不高,相反,在凤临府很多秀才中来说,他已经是超群拔类了,虽不说学富五车,但也有很多独特的见解,可这在刘长卿面前是根本不够看的,而钟逸却能在刘长卿出对的大赛上拔得头筹,实力不容小觑。
楚平也明白,文采只代表一方面,有很多夸夸其谈者,很多都是纸上谈兵,但另楚平忌惮的却是钟逸层出不穷的后手,最可怕的就是与未知的敌手对弈。
想到这里,楚平眼中戾色一闪而过,平静的说道:“山上的狼可又饿了。”
楚傲天听到楚平这么说,知子莫若父,他自然明白儿子的所想,这是又起杀心了,可这次楚傲天却是摇了摇头,略有些无奈:“为父当然明白这种方法可一了百了,我之前也曾想过,可深思后却觉得这钟逸杀不得。”
“为何杀不得?”楚平一脸不解。
“你知道钟逸入赘林家的原因吗?”
“当然清楚,听说得罪大人物了,生生把钟青峰多年来的钟家武馆给毁了,还差点把钟青峰打废了。”
“这就是关键,父亲我最近几日运用各种关系各种渠道去查这件事,费尽不少钱财,但查来查去却根本查不到幕后之人,这让为父心中不安。”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
“先不说这个与钟逸的关系,我先给你讲讲咱们楚府多年来的对头——林重山,钟逸既然入赘林家,就说明得到林家的庇护,林重山这人重情,他答应了钟青峰这件事,势必会用生命来保护,林家朝中有人你也清楚,我怕杀了钟逸,林重钱会动用朝廷这层关系,咱们楚家可是吃不消。”
楚傲天叹了口气,又说道。
“正因为我对林重山这人的了解,我才明白,就算咱们楚家从商业中把林家打压至死,真的将林家逐出这凤临府,林重山也不会动用那朝廷之人,说到底,他也只会觉的是自己本事不够,没脸用那份情分,可钟逸不同,既然咱们敢玩阴的,他定会消费了那多年积累的香火情。”
“这才只是其一,现在再说回刚才钟逸得罪人这件事,钟逸得罪的这个神秘人他来头不小,既然在钟逸进去林家之后,他就没有再追究过,那就说明,他卖林府这个情面,如果咱们现在趁乱把钟逸杀了,倒可称作一记借刀杀人,但这个刀,却不敢借,一是林家朝堂的人,二就是这个神秘人,都是一只手就能摧毁楚家的人物,得罪不起啊……”
楚平看着他的父亲,那满脸皱纹但仅过不惑之年的男人,轻轻说道:“父亲挑起这一大家子可真是不易,原本以为这一家之主能有多微风呢,可活的确实这么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楚傲天笑着,其实他时时刻刻都在笑着,可这次却是如此欣慰,如此真诚。
“平儿你晓的就好,父亲这么累只是想让你以后能够轻松些。”
“孩儿终归会长大的,迟早会独当一面,做个不差于父亲的家主,楚家交在孩儿手上,您就放心吧。”
楚傲天笑容更灿烂了。
“爹还是老了……”
楚傲天看到楚平欲言又止的嘴,放声道。
“别安慰爹了,一个当爹的,因为自己儿子而服老,从来都不是什么伤心事。天底下,就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情了。”
楚平一愣,旋即也温和的笑了起来。
楚傲天望着寄予厚望的儿子,轻声说道:“林家这件事,就当爹送你坐上家主的第一份礼物吧……”
……
……
虽然仅是一张桌子,还是一张硬实的木桌,但钟逸却睡出了久违以久的席梦思的感觉,或许是这几日全在危险与劳累之中度过,或许钟逸找到了一丝家的感觉。
和往常一样,钟逸醒来时,屋子里仅丢着他一人了,林雪瞳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而那一盘的鸭肉,也只丢着一幅骨头架子。
钟逸看着这些鸭骨头,不禁想到了林雪瞳风卷残云的吃相,笑着摇了摇头,那丫头从来都是这么嘴硬。
他舒了个懒腰,然后又用两条胳膊撑着呆坐在了椅子上,让阳光肆无忌惮的打在他的身上,一个人静静的享受这片刻的惬意时光。
这个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声音。
“回来了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