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来了。”面貌清秀的一名男子淡淡的说出这句话,但声音却是特别阴柔。
“怎么是你?你爹呢?”回话的这人也是位男子,但脸上不易察觉的皱纹却透漏出了他的年龄,这是一位三十来岁的男人,而且从衣着来看并非普通之人。
“我父亲何处,用不着你来管吧?”阴柔男子嘴角露出一丝讥笑。
“你!……”这位三十来岁的男人脸上怒色出现,但蹦出一个字之后,只是恨恨的看着对面这人,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三十来岁的男子自然是刚走完巷子的林辰风,而与他对话的却是一个谁都想不到的人。
这位就是林家死敌的儿子——楚平。
林楚两家首脑将近二十年来没有这么心情气和的谈过话了,虽然中间夹杂着一些不和谐的小插曲,但都可以被忽略掉。因为按照以往的习俗来说,见面掐一架是最好的问候方式。
林辰风虽然在外交方面迈出历史的一大步,但对林家兴衰来说,这是彻彻底底的后退。
“说吧,什么事,这么着急见面,不知道你我身份?”楚平淡淡的说出这句话,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林辰风胸膛起伏,喘着粗气,很明显是让这位楚家公子气的。
可以这么来说,林辰风自从来到凤临府就没有人跟他用这种语气说过话,就算在最初林家并未如此发达的时候,所有人见他还都是一幅恭敬之色,最不济也是寻常态度,不谄媚也不刻意讥讽。
可他今天却受了一个小辈的气,而且是十足的贬低。好歹他也是与楚家家主的平辈之人。
楚平这么说话,必定有自己的思量,他可是楚傲天这种笑面虎手把手教出来的。
其实,林辰风就好似那狐假虎威的那只狐狸,所有人对他的逢迎拍马、趋炎附势全都归功于他的兄长林重山,当他真正脱离这个为他挡风挡雨的人,甚至还要对付曾保护他的人,谁还会对他有一丝好脸色。
而楚平却有另一层意思,现在林辰风全部倚仗都在楚家,只要楚家撤手,他就立马成为孤家寡人,拿什么与他那成熟稳重精明能干的兄长对抗,所以现在自己的态度就是让林辰风清楚自己的身份。
林辰风其他能力没有,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于是他咽下了这口恶气,轻轻问道。
“那件事……还没安排好吗?”
“这好像用不着你操心吧,我们楚家自有我们的安排。”
林辰风长袖中的右手紧紧握成一个拳头,甚至有些指甲都扣进了掌心的肉中,而且隐约都能听到骨头“嘎嘣”的声音,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变化,甚至连刚才的怒色都隐藏了下来。
“楚公子,我知道今日是来急了,可我心中实在是不安啊,按理来说,林远道那件事是密不透风的,虽然林雪瞳对这账本有所怀疑,但以她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查的出来,这账本上的假账应该是能再多拖一段时间的,可不知怎么回事,有次林重山就忽然与我谈论起这件事,言语隐逸,颇有敲打的意味,而且林重山最近的很多事都不跟我商量了,甚至连表面上那通知一声也没有,楚公子,我觉得那件事应该赶快了,再迟了,我就怕林重山有所防范啊。”
楚平听完这件事,脸上也不如以往的平静了,眉头微蹙,心里思索起来。
林辰风没急着催促,静静的等着楚平,只是那闪烁的眸子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一柱香时间过去了。
楚平开口了,声音依旧阴柔:“林二家主,你说的这些事我会如实转告我父亲的,只是我也不敢保证父亲会何时下手,父亲落的棋子远不止这个,不过你放心,既然我楚家答应你了,就定会助你完成大业,我也相信林二当家待大事已成的时候会信守承诺的。”
林辰风听到二当家这三个字眼时,眼睛里多了些不同寻常的阴翳,只是他隐藏的很好。
旋即又开口说道:“楚公子,恕在下再冒昧问一句,这最后期限在什么时候,我现在在林家的处境并不好,称现在我还能染指林家商业,可以多为你们提供些帮助。”
楚平轻轻笑了起来:“你何时真正接触到林家的核心了?不是我笑话你,林重山这些年明里对你看重,可实际上不一直都在防范你,我这外家人都能看出来,你不会不知道吧?”
“不过,我也不管你们兄弟二人有什么矛盾,只要你事后承诺楚家的别忘掉就行。”
“时间嘛,最晚也就是斗诗大会结束之后了。”
等楚平说完之后,林辰风脸色又有些难看了,但还是问道:“为什么大会以后?难道楚公子也要参加这徒有虚名的斗诗大会?”
楚平哈哈大笑:“当然不是,这没实在利益的事我楚平可不做。”
“那是为何?”林辰风有些疑惑。
楚平未说话,目光看向了每个院子都有的石桌上,半晌之后,视线才从那只雕刻的吊睛白额虎上移了回来,轻轻对林辰风说道。
“等那王永昌腾出手来。”
林辰风不禁瞳孔放大,身上冷汗冒出。
难道这件事还扯上官府了?
只是再看向楚平时,楚平却转身进了屋子。
林辰风目光阴沉,独自在院子中思索。而屋内的楚平却也不好受,脸色很苦,低声一叹,喃喃自语。
“父亲,你这步棋走的可属实不妙,跟王永昌这种人谈生意,无异于与虎谋皮啊……”
正在楚平沉思之际,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