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钟逸他们一直处在提心吊胆之中,周围匈奴寂静的可怕,完全没有丝毫动静,这肯定不是他们知晓大军前来而退却了,伺机而动才是最合理的解释,这就像头上悬着的一把刀,你不知道他何时会落下来,可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否则人头落地!
驻扎营所周围巡逻的人更多了,气氛比几日前更加紧张。
这日,在帐中坐着实在无聊的钟逸,决定出营走动,头顶的天依旧灰蒙蒙的,钟逸能够想象得到,一旦这场雨落下,会有多么猛烈。
“大人。”
刚刚出帐,就碰到了霍单。
霍单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不过幸好他脸色也不白,黑眼圈看起来不太明显。
“昨晚又是你巡逻的?”钟逸有些担心,按照他这个状态,遇到匈奴怎么抵挡得住。
霍单无奈的点了点头:“安排下来的事,属下也只能照办啊。”
“好好休息,匈奴这几日一直没有动静,不知道在准备着什么阴谋诡计呢,倒时候你这幅状态,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么?”
“哪里睡得着觉啊,一合眼便是明晃晃的刀刃,没一会儿,便要惊醒一回。”霍单神色痛苦的说道。
钟逸笑了出来:“你说说你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老人了,怎么还不如我这个刚刚入锦衣卫的新兵呢。”
“人越老越害怕。做事畏手畏脚,前怕狼后怕虎,这很正常,远方苦苦等待你的家人,不容你不小心啊。”霍单说到这里,语气又低沉了不少。
钟逸叹了口气,自己心中何尝没有住着一位小小的人啊。
“霍单,你有孩子吗?”
“刚刚过了五岁生辰,若这次能活着离开,带大人看一看,小丫头很可爱的,你说我这五大三粗的样子,能有一个这样的孩子,啧,真是让人纳闷。“说到自己的孩子,霍单表情顿时柔和下来,先前的不安顿时烟消云散。
钟逸郑重的盯着他的眼睛:“一定要亲自带我去!”
霍单一愣,旋即狠狠点头:“一定!”
看着钟逸离开的背影,霍单还是迷茫了,自己......能活着回去吗?
......
到了营地边缘,钟逸又看了那位新认识的朋友,他负手眺望着远方的黄土,背影萧瑟。
钟逸悄悄走到他的边上。
“孙大哥。”
孙涛转身,看到是钟逸,这位前几日结识的有意思的小兄弟。
“帐中无聊吧?”孙涛这位老油条子一眼便看穿了钟逸。
钟逸苦笑道:“无聊倒不打紧,就是总想找人说两句话,一人的时候,心里空落落的,让人免不了浮想一些不好的事。”
“头次督战?”孙涛说完这话,立马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你瞧我这脑子,你这刚刚当上锦衣卫的人,肯定第一次上战场。”
“我记得我第一次参军之时,还不如你,一个人钻在角落发抖,一位热心的老人便来安慰我,跟我偷偷说了几个能尽量活下来的法子,比如装死尸,真是令人不齿啊......“孙涛笑着摇了摇头。
“可那一场打下来,我再没见过他,有些事,你总归要经历,会麻木的,放心吧。”说完轻轻拍了两下钟逸的肩膀。
生命就是如此脆弱,一个转身,就是沧海桑田,有些事,只要有时间,就一定要做,谁知道下个瞬间会发生什么呢?
“也不知道这种状态要拖多久,咱们兵卫这两天状态很不好,我怕这么持续下去,军心会不稳啊。”
“嗯,猜得到,蛮子狡猾,他们虽然没学过什么兵法,但实战的经验确实不少,他们清楚战争打的就是一个气势,只要一方气势没了,轻而易举就能取得胜利。”孙涛对于打仗之事,懂得自然是比钟逸要多的。
“为什么咱们不找个机会主动出击呢?明知道匈奴是在拖时间,咱们就眼睁睁上人家的套吗?”钟逸有些不理解,帐中官兵虽然不少,但一些人的士气早就消失殆尽,若以这种状态,别说应对匈奴进攻,就是对付逃兵,都得让他们焦头烂额。
孙涛微微一笑,笑容之中略带嘲讽,他指了指前方的草原对钟逸说道:“你看,仅十多里的距离,就是匈奴的地盘儿了,若说找不到他们的踪迹,那是屁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端了他们的大本营,比什么都强,但咱们做不到,那片草原地形复杂,若匈奴大举人马埋伏在此,咱们就是四万人,都能全被端了,要想取得战争胜利,不外乎三个条件,天时地利人和,人和咱们已经不占,若是再吃这个地利的亏,这场仗,不用打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钟逸方才的话,确实也是心急,听孙涛这么一说,当下便明白过来。
“按孙大哥这么说来,咱们如今已经落得进退两难的处境,攻不能攻,守也不知对方踪迹,而士气则是再不断衰竭,难道这种情况就没有破解之法?”
“事到如今,只能看谁先忍不住了,这么拖下去虽然对咱们不利,但对于匈奴来说也并非全是好处。”
“此话怎讲?”钟逸疑惑问道。
孙涛指了指天。
钟逸望着灰蒙蒙的天,并未发现什么玄机。
孙涛伸手感受着风中的潮湿:“这场雨迟早是要下的,而且一旦下起来,就是磅礴大雨,有时候,雨也是要人命的,匈奴并非咱们,住所皆简陋无比,这种规模的大雨,他们是抵挡着不住的,每年这种时节,匈奴侵犯最为严重,因为他们必须要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