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惜自己的性命,这是人之本性,完全可以理解,不过当个人危难与国家存亡交叠的时候,他们需要做出一个正确的抉择。
宁艺贤指着钟逸,像小粉丝见到偶像一般激动,对宁国公道:“父亲,钟逸就是你听闻的那人,就是他率领几十位视死如归的锦衣卫兄弟与匈奴决一死战,最后还将匈奴屠杀殆尽。”
宁国公以极其诧异的眼神看向了钟逸,接着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脸上始终有消散不去的疑惑。
“钟百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位读书人吧?”宁国公开口问道。
“......”
钟逸心中一阵无语,怎么谁看他都像读书人呢?不能仅凭长相就断言一个人吧。
“宁国公,我虽然没练过武,但也不是读书人,不过倒是很多人都说是秀才长相。“钟逸轻轻笑道。
虽然钟逸是笑着回答的,不过宁国公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不满,宁国公倒不生气,这确实是自己的错,人不可貌相,这种事他可是涨过教训的,就比如宁艺贤的母亲,当初看模样也是位温柔贤惠的女子啊,可未曾想到,刚刚成亲,本性就暴露了。
宁国公虽然心里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这错,却真不能认,一个国公的身份,带给他的负重与优势同样多,很多时候,他的脸面比心里的感受重要的多。
“钟百户长相秀朗儒雅,会认错也不奇怪,人们常言,相由心生,这说明钟百户内心质朴纯真吧。”
这番话,已经算是宁国公很大的让步了。
钟逸倒不是非要讨个说法,秀才对自己来说又不吃亏,毕竟这是一个重文轻武的时代,他只是不喜以貌观人的举动罢了。
感受到宁国公的歉意之后,钟逸心中受宠若惊,同时对这位看起来很严厉的宁国公有了新的印象。
“谢国公称赞。”钟逸拱拳表达了自己谢意。
片刻之后,宁国公禁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钟百户,你能跟我讲讲当初跟匈奴大战的场景吗?”
钟逸一愣,可看向宁国公的眼睛时,发现这位中年男人的眼中只有好奇与期盼。
想必年轻时也是位纵横沙场的将军吧。
“国公想听,我自然会讲,只不过我有一个请求,如果国公答应的话,我立马讲出当时的真实情况,若国公不答应的话,那钟逸就算是违抗国公,也不会说一个字......“
钟逸忽然想到了什么,立马添道:“就算以性命相要挟,那我也只能为国公编造一个故事了。”
宁国公听完乐了,他笑道:“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原来还是惜命的紧啊。”
钟逸义正言辞道:“并不是我惜命,我只是想把性命留给需要我的地方罢了,比如大宁的每一次战争。”
宁国公摆摆手:“好好,你说你的请求吧。”
钟逸一字一句道:“我希望,国公听完之后,无论有什么,都憋在心里,别去做脑子一热的事。”
“这...就是你的要求?”宁国公满头雾水。
“对,没错。”钟逸确认。
“好,你讲吧,我的承诺,绝对算数。”
钟逸点点头,接着将自己从战斗开始,一直到战斗结束其中自己的所见所闻事无巨细的说予了宁国公,他自然没有隐瞒,否则就不会让国公答应自己这个看似无理的请求了。
钟逸不擅长讲故事,从小便是,很多有趣的事从他嘴里出来,就变成了枯燥的新闻,不过这次不一样,他的讲述,代入感很强,因为这是他亲身经历的事,就算再平淡不惊的语气与句子,都能引起人心中的共鸣。
这是虚构的故事完全不具备的,哪怕措辞再准确,剧情再精彩,都缺少了那种真实感,它们往往勾引起的人兴趣,但不能带给人们深思。
当钟逸讲述开始时,众人已经移步到了正堂,这是宁国公府接待客人的地方,一般到过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至于锦衣卫千户百户什么的,根本达不到这个标准,钟逸这次嘛,一是沾了宁艺贤的光,二则还是因为那场战斗。
......
钟逸喝了口茶润了润嗓,没用太长时间,故事就已经结束了,钟逸了口舌干燥,就拿起了途中送来茶水。
不过当他看向众人的时候,心中有一丝震惊。
牛洪不必说,他同样是战争的参与者之一,所以这件事他自然是知道的。
但另外宁艺贤和宁国公两个人,则是统一的沉默。
他们不止一次打量钟逸的神情,他们想要从钟逸神情的纰漏之中得出这是一个编造故事的事实。
不过多次无果。
这件骇人听闻的事,看来的确是真的......
良久,宁国公问道:“那位千户,叫什么名字?”
他的声音很是平静,听不出是喜是悲,不过钟逸能感受到,他在压抑着什么。
“孙涛,平南卫千户,如今尸首还在帐中,若国公现在去,应该还是能见到的。”
“嗯......”
“国公还记得之前答应过我的事情吧?”
“记得,怎么不记得呢,这才过了多长时间,我的记性没那么差。”宁国公苦笑一声。
“那国公现在还能做得到吧?”钟逸不经意之间化作了主导,他与位高权重的宁国公交谈,不仅不落下风,而且还有所压制。
“初听那一刹那,我觉得这件事我一定要上报朝廷,一定要全部告诉皇上,但现在想想......算了吧。”
“国公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