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逸为了能够和常瑞谦正常交流下去,还是决定先行洗漱了一番,与此同时小公爷已经在城中最大的酒楼准备了一席酒宴。
一袭崭新黑色长袍,泥巴下清秀的面庞也露了出来,钟逸以这种状态来到酒宴之上,虽然如今的他更想休息,不过还是盛情难却。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常瑞谦是他最大的债主,钟逸这段时间不仅还不上他的银子,而且很可能还要在欠账的数目上再添上一笔,所以他千万不能让常瑞谦抓住自己丝毫的纰漏。
常瑞谦看到熟悉的钟逸回来了,脸上的笑容才恢复出来。
“这才对嘛,钟逸你好歹也是一表人才,不能不修边幅呀。”
“诶,小公爷谬赞,论相貌的话,我哪里比得上你呢,东都内谁不知道小公爷你身躯强壮,相貌fēng_liú呢?”
常瑞谦哈哈一笑:“钟逸,没想到你这一场仗打回来,觉悟比以前高了许多嘛,现在狗嘴里也能吐出象牙了,战争对你要真是有用的话,我就像牛洪那大黑个儿建议,让你多多上战场。”
听听,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小公爷,战争真的有重新塑造人的作用,这等好事可不能让我一个人独独享用,下次上战场,我一定带上你。”
常瑞谦连连挥手:“不行不行,我英明神武,若要是把敌人全都杀光了,你们不就没有战功可抢了,我可不去做这个大恶人。”常小公爷不知是自我感觉良好还是煮熟的鸭子嘴硬。
钟逸听到如此清醒脱俗的理由,不禁乐了出来:“小公爷这等时候还能我们兄弟考虑,确实有情有义舍己为人,不过兄弟们也不是那种掉进军功的人,小公爷若是担心兄弟们吃力讨不着好的话,那也能一个人冲进敌人群中大杀四方,兄弟们那时候静静欣赏你英雄的身姿就好了。”
“......”
“咱们还是聊聊你这次战争的事吧。”
“别呀,小公爷武艺高强神勇无比,不上战场岂不可惜?”
常瑞谦面对钟逸,什么时候都讨不到口舌之利。
只能道:“上战场也行,不过有些事要提前处理与交代,到时候一去不复返可就不好了。”
“什么事?”钟逸有些疑惑。
“比如某些人欠我几千两银子,这事就要赶紧处理,不能拖。”
“......”
这次轮到钟逸无语了。
“咱们还是谈谈我这次的所见所闻吧。”
常瑞谦扳回一城。
毕竟谈到实际账目,钟逸怎样都没理。
满桌佳肴,算是满足了钟逸这么长时间来积攒的食欲。
路上不说吃糠咽菜,但也顿顿白面馒头,嘴里淡出个鸟,胃里也没有半点油水。
东都饭菜本就不错,并非南方甜口,油水正宜,并不油腻,而且常瑞谦找的酒楼又是在东都里数一数二的,这里的菜肴更是让钟逸满意。
整桌饭菜下了一半,酒水也喝了不少,钟逸打开了话匣子。
从东都出发,一直到归来,所见所闻与常瑞谦说了个遍,对于常瑞谦这个知根知底的朋友,钟逸没有丝毫隐瞒,哪怕对朝廷的不满,他都说了一二。
常瑞谦也是位合格的听众,期间没有插一次嘴,整间厢房除了钟逸低沉的声音,再无任何声响。
当常瑞谦听完之后,平日里跳脱的纨绔公子沉默了。
显然,他从钟逸的讲述里也听出了一些长短。
安定富足的国家背后隐藏着不稳定的因素,能接触到最好权利的人,一定会心忧的,钟逸不属于这类人,但他答应过孙涛,他不会让孙涛的死轻如鸿毛,一定要有价值,一定要为宁朝提这个醒。
“现在还敢上战场吗?刚才小公爷你兴致挺高昂的呀。”
常瑞谦有点沉默的过分,钟逸觉得这太不符合太的性格,若真要是自己这么一说让他下定一个什么样的绝心,他爹不得朝自己拼命呀。
这可是另一位国公,国公之危,哪是自己这种小人物能够抵抗的住的。
“哪能呢,我连后背都不敢交给自己的兄弟,这战要怎么打?要怎么赢?”常瑞谦神色有点暗淡。
平日里娇生惯养的他哪里经历过这种事,就算听人提过,也是美化过后的,这种残酷真实、血雨腥风的战场还是头一次。
谁能想到,朝夕相处的兄弟竟然会这样离自己而去,而且还是拦都拦不住的那种。
“嗯,军队的训练出了问题,出了大问题。”
常瑞谦叹口气又道:“也不单单是这个,很多事我是想象不到的,如果今日换一个人来说,我都觉得他在编故事,但你不同,我知道你不会骗我,十多人的队伍硬生生把一千多人,即将要胜利的军队撵着跑,这哪是常人可以理解的。”
钟逸解释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战争全凭一个士气,一群畏手畏脚只顾害怕的军队,哪怕人数再多,都是待宰的羔羊。”
“这个我明白,我爹方面上过战场,他跟我说过这类的话,不过并没有这次的玄乎,十多人对一千多人,我还是想不通。”常瑞谦不断的摇头,怎么思考,这种事怎么不对,就算以后上战场,这都会化作他的一块心病。
钟逸苍凉一叹:“可能安定的日子过惯了吧。”
“不过钟逸,我真的钦佩于你,那时候军心已然不稳,你依旧能正对对敌,而且全部杀死,这哪里是头次打仗的人能够做到的。”
钟逸这段时间听惯了这类夸赞的话,不过当下他灵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