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你的衣物...”霍单结结巴巴的将外穿的衣服递给了陈达斌,他头埋的极低,丝毫不敢与陈达斌对视。
陈达斌接过衣服,大致看了一眼,朝霍单点点头:“应该合身。”
待陈达斌换好所有东西后,整个人焕然一新,神采奕奕,威严与气势无形散布在周围,让人不敢直视。
“大人,早饭的准备好了,尝尝合不合大人的口味。”
钟逸将街摊上买回来的食物摆放在院落正中的石桌之上,石桌边儿有三个石墩子。
陈达斌入坐,钟逸霍单恭敬的现在身旁。
“钟逸,你吃过了?”
“回大人,还没有。”
“那好,一块坐下吃吧。”
“属下不敢,方才瞎了眼得罪大人,如今岂敢与大人同桌,坏了大人兴致,属下担待不起。”钟逸谦逊道。
陈达斌一口已经咬在了包子上,嘴里尽是韭菜鸡蛋,口齿不清道:“让你坐......你就做坐,废什么话!”
钟逸这才坐下去,不过仍是忐忑十足,不敢动筷。
“怎么着?让你坐下就是看我吃东西呢?”
钟逸嘿嘿一笑:“大人吃饭之姿英勇十足,光看便赏心悦目,不知不觉也就饱了。”
“那是不是光看我拉屎你自己就不用拉了?同时也解决了呢?”
“这......”钟逸面色难看。
陈达斌看着碗里的稀饭,自知刚才说话不合时宜,改口道:“哪有看别人吃饭自己就能饱了的道理,赶紧吃吧,你买的东西不少,我一个人可是吃不完的。”
“谢大人。”
说完这个过后钟逸才安然吃起了早饭,不过倒因为方才陈达斌的粗鲁之言生出一丝好感,这也是一个豪爽的汉子。
轻风拂面,似温柔的江南女子轻抚脸颊,让人心情愉悦。
抛弃之前的不快,与锦衣卫最大人物的头次见面,还是很美满和谐的嘛。
......
半晌之后。
钟逸办公的屋子,陈达斌坐钟逸的位置,钟逸站边儿上。
屋外霍单守着门,除了苍蝇蚊子,不可能在进来其他东西。
“知道我长途跋涉亲自找你是为何吗?”
钟逸诚实的摇摇头:“属下不知。”
锦衣卫最高统帅为何会亲自面见一个微不足道的百户,换谁来,都要一头雾水。
“缴匈一战中,你做的不错。”
“大人谬赞,属下只不过尽本分之事罢了。”
陈达斌摆摆手:“不必谦虚,我说一是一,你做的自然得到夸奖,若是犯错,也同样会受到处分。”
“大人赏罚分明,属下佩服。”钟逸化身为了一条小舔狗,毕竟这是锦衣卫头子,错失这个机会,以后哪里去找这等好事。
这些话陈达斌听的够多,已经能做到不为所动的地步,他叹了口气道:“钟逸,虽然这次你做的很好,但是......并没有奖赏。”
钟逸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对于钟逸比自己还要平淡的反应,陈达斌有些诧异。
不论是锦衣卫还是户所兵卫,甚至西厂番子,看军功比自己性命都要紧,因为他们想要升职,想要奖赏。
不过将此看作身外之物的人,陈达斌头次遇见。
钟逸诚恳道:“大人做事自然有自己的道理,作为属下,不得揣测,不得猜忌。”
陈达斌大悦,官场之道,不外乎不问不该问的,不听不该听的,不做不能做的。
听起来简单,可古来能做到的也没几人。
钟逸,是个好苗子。
“按理来说,有些东西我是不该告诉你的,但头次相见,你带给我的惊喜太多了,不由我便想将你作心腹对待,钟逸,我能信任你吗?”
钟逸心头微震,这既是对自己能力的考量,又是对心性的测评。
若答案让陈达斌满意的话,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但只要表现出丝毫对功利的向往,不仅升迁无望,与陈达斌的关系,也会出现裂缝。
这是一个难题啊。
“大人,钟逸与你实话实说。”
钟逸苦涩一笑:“其实这个锦衣卫百户,当得我莫名其妙,我真不知为何,忽然就来到了东都,成为了一百多个兄弟的领头人。我头次指挥这么多人,也慌,头次上战场,更是寝食难安,关乎性命哪有小事,不过侥幸活了下来,这次战斗留给了我许多思考,为何兵马远胜匈奴,却几乎大败,为何十多人会撵着几百人跑,这是我毕生都要解开的迷题。”
“大人于我知遇之恩,如若没有大人,我接触不到如今的事,普通人一般浑浑噩噩过一辈子,平淡、琐碎、乏味,但好男儿立于天地,岂求安稳?”
“锦衣卫当下的变令当中,我能看出大人的鸿鹄之志,这自是我的期盼,也是我的荣幸,能与大人共创大宁繁华盛世,钟逸,虽死,无憾!”
铿锵话语,满腔热血。
陈达斌何尝不想经自己之手,大宁屹世无双。
可这么多年打磨过来,他原滑了,也疲疲了,曾经棱角分明的石头,终究还是屈服了。
可初心又怎敢忘,否则他岂会大改锦衣卫军风!
“像啊,像极了当年的我啊......”
既是夸赞,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惋惜呢。
“与大人同语,钟逸汗颜。”
“年少有为,义气方刚,钟逸,你配的上此语。”
不用怀疑,陈达斌如今已经敢将后背留给钟逸。
钟逸此举精明无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