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赚足了钟逸与陈达斌的唏嘘,他们两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感慨,虽然情爱是浅薄的事,上不了台面,可禁不住这群重情的人啊。
“你知道不少呀,你是最早的那批伙计吧?”钟逸诧异于他对此事事无巨细的描述,怎么看来都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我还真不是。”店小二矢口否认。
“你跟现在的掌柜关系不简单吧?”钟逸继续猜测。
滚烫的茶水已经没了温度,他一口干了一杯,事实上半壶水都由他喝了个干净,钟逸陈达斌并没有咽下几口,伙计对二人道:“得得得,我与你们二位实话实说,最早的那批伙计,如今也只剩下一个厨子了,我嘛,是后来新掌柜买下客栈以后才来这儿的,至于这个故事,我还真是听两旁领居说的,不过有些细枝末节是有一次掌柜喝醉,不小心跟我抖搂出来的,哎,这事儿过去,也有十年了,当年豆蔻年华的女子,如今都已为人妻了吧。”
这么说来,陈达斌与钟逸就完全理解的,钟逸望着周围铺满轻尘的物件,猜想之前这里会有多么繁华,他忍不住又问道:“这十年里,他们见过面吗?”
“见不见又有什么重要,物是人非今非昔比,过往便是过往,无论做何努力,都不可能重回当年,这份情绪,与其破碎,还不如放在心底,若想她,便回念一番,如果幸运的话,她也可能正在想自己。”店小二口吻老练,像个过来人一般。
可钟逸明白,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错过的事情不一定非要求一个结果,有时候不清不楚的结束,更为合适。
正在这个时候,饭菜做好了,后厨呼唤了一声,店小二匆匆前往,片刻,便将四肉四素送了上来。
抛去味道,光看色泽还是非常不错的,之前红的红,绿的绿,让人看着便觉的很有胃口。
店小二可能是刚才聊天中与钟逸陈达斌有了浅薄的交情,他找来一壶酒,放在的桌上。
“我们可没要这个。”钟逸阻止道。
“白送的,反正放这儿也没人喝,我对这东西兴趣也不大,你们两个看着还算顺眼,就让你们讨这个便宜吧。”
钟逸笑道:“难得你没掉进钱眼里。”
“要不......坐下喝点儿?”虽然这话是对店小二说的,不过钟逸却看向了陈达斌,他很是清楚,这里到底是由谁做主。
陈达斌微微点头,钟逸这才拍了拍店小二刚才坐过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店小二无忧无虑没人约束惯了,再加上有自家掌柜这个后台,更是肆无忌惮,对来往过客从不客气,当然,也是自来熟。
钟逸这么一招呼,本就不想离开的他顺势坐了下来。
三人吃吃喝喝,菜肴味道很不错,而且分量很足,仅凭这些饭菜,就能够抓住很多人的胃,当然热闹场景可想而知。
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男人也是如此,在酒精的刺激下,通通暴露本性,就连陈达斌,话都多了起来。
男人酒后能谈的东西也就几样,一为人生,二为女人,至于人生,越不过生活,而生活又不得不谈职业,陈达斌、钟逸两人全在官场,所以职业自然谈不得,三人谈来谈去,也只有女人这一项了。
说起这个,店小二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他身处社会底层,很多以常人眼光难以理解的事,他通通见过,说出来更是荒诞不经,在陈达斌钟逸听来,有趣之余略有深思。
说好的一壶小酒,变成了几大坛子,直到迷迷糊糊的时候,三人才回了各自的屋子。
待第二日醒来,钟逸有些头痛,下楼看了看昨天的“战场”,他总觉得这是店小二使的诡计,为的就是让他们买酒,当然,就算真是如此,钟逸都是可以接受的,千金难买他开心,昨夜的放纵,很长时间没有过了。
坐了很长时间,阳光已经撒满半个客栈,这个时候陈达斌才出现。
钟逸装作担忧的样子,不安道:“大人,你看现在的时间,已经这么迟了,不会耽误咱们的事吗?”
陈达斌岂能不知道钟逸的心思,他严肃道:“这次若因为这顿酒耽误了正事,我可要治你的罪!”
钟逸大喊冤枉:“昨夜也不是我在劝大人的酒呀,这酒可是您自愿喝的,按说要有罪,咱们可都有!”
“若你不将滔滔不绝那位喊来,哪里能出现这种事,反正这事你得负责,无需多言!”
钟逸叹口气,看来这个背锅侠自己做定了。
陈达斌言:“看这个时间,吃过午饭再走吧,就当休息了吧。”
“甚好!”钟逸急忙附和。
两人坐了很长时间,店小二才打着哈欠揉着睡眼懒洋洋的出来。
“你倒是睡得安心,就不怕我俩逃跑了?”钟逸打趣道。
“这有什么,从我手里放跑这样的人没有五十也有三十了,反正我家掌柜又不靠这个赚钱,大多我赔点月钱而已,不打紧不打紧。”
钟逸觉得有趣,这么一个店小二,竟然有这种觉悟。
“你是不准备娶妻生子了?日后宅院之类的东西不都得你要准备?”
“媳妇?呸,谁稀罕这些,有了钱老子爷爷当新郎官!”店小二颇有底气,好像这就是他确实的心思。
可能这是洒脱,当然也可能是涉世未深的幼稚,或许几年之后,就能懂了。
但钟逸不会劝他,钟逸明白,他这类人,谁劝都不会听,只有在某些事上吃过亏,才会有长进。
“诺,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