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设想是好的,但事情真相到底怎么样,钟逸确实不清楚,不过这段时间里他可以查一查,或者直接诈他一诈,但是对于一个心里状态极佳的人来说,诈出来的可能性不大。
可多余的方法便真没有了,这两个番子已然决裂,钟逸只要找到一个恰当的时机,就能收获他想要的东西,所有他并不想节外生枝。
一整个上午的时间,钟逸都在批下面传上来的公文,不过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有一样能够引起他的兴趣,钟逸昏昏欲睡,可就在这时,千户所外进来一人。
钟逸一眼看去,便知人从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霍单来找自己,从来就没有什么好事。
果然,气喘吁吁的霍单一进屋便对钟逸道:“大人,我把那小子抓住了!”
“仇广?”
霍单点点头:“是,就是那鳖孙,今日又在属下所管的那条街闹事,属下当机立断,没有留情,将他带的那帮人全打了一顿,然后都抓回百户所了。”
“嗯,不错,树立咱们锦衣卫的威信,理当如此。”难道钟逸今日猜错了?霍单还真能为他带来一个好消息?
不过下一句话,霍单就把自己打回了原型,他依旧是那个闯祸精。
只见霍单一脸悔恨的说道:“大人,我就不该听你的!”
钟逸疑惑了,他问道:“什么意思?”
霍单十分懊悔,但又委屈的对钟逸道:“我以后绝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了,哎,我又为大人找了一个麻烦......”
“你继续说。”现在轮到钟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接着霍单气愤的把这件事的原委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钟逸:“大人,仇广那小子太狡猾了,他竟然给我下了一个套,今日他来街道,依旧是带着一大群人,但这一大群人里,不仅有流氓混混,还有礼部尚书的亲儿子!”
钟逸皱着的眉毛舒展开来,此人还是有些花花肠子的,不过也仅限于此了,他义正言辞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别说礼部尚书的儿子了,就当今太子,敢在咱们这儿闹事,都得给他收拾了,你放心,这件事你没做错,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呢。”
说完这些,钟逸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可看霍单表情,依旧是一番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又有些奇怪了......
这时候,只听霍单低声萌萌的对钟逸说道:“但事情就出在这儿了,他们......并没有闹事呀。”
钟逸一愣,他现在都有些犯懵了,他不知道是霍单表达能力不强,还是自己理解能力不行,一开始的时候,他分明从霍单的嘴里听到了闹事两个字,可现在怎么就又没有了?他忘性这么大的嘛?
霍单叹了一口气,恨恨道:“狗日的仇广,以后千万别让我看到你独自一人了,我非要打死你不可!这一回呢,其实是仇广带着一大群在那个店铺掌柜哪儿讲价钱来着,但我一看人这么多,而且每个人都是脸红脖子粗,大人你说,这要是换做你的话,能想到他们是在那谈价吗?哎,我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再加上大人的嘱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他们打了一顿,然后关百户所里了,但打完之后,店铺掌柜连忙向我解释,说他们只是在买卖东西,真的没有扰乱他们的营业,这我才知道,上当了......属下没有对策,这才火急火燎跑过来找大人,希望大人指条明路......”
钟逸现在算是听明白了,他也学着霍单叹了口气,钟逸看着此刻整张脸都写着后悔两个字的霍单,不知说什么好,你说他傻吧,他确实是不聪明,但犯了事第一时间就能想到自己,这招可高明的很,反正这件事是跟钟逸脱不了干系了,如果不是当初钟逸那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一顿,说不准霍单会谨慎一些呢。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钟逸便不会怨天尤人,更不能抱怨这个,埋怨那个,与其做无用功,还不如想想如何解决来的实在呢。
思考片刻,钟逸对霍单道:“走吧。”
霍单一愣:“走......走去哪?”
还没等钟逸说什么,霍单一脸哭相,声音颤抖道:“大人你不会把我送去给侍郎赔罪吧?您不能这样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我......”
“行了行了,带我去百户所,见识见识那侍郎之子。”钟逸急忙打断了他,一个老爷们对着另一个老爷们哭起来,想着便不是什么赏心悦目的场景。
霍单这才松了口气,喃喃道:“这事呀,我还以为您要弃车保帅呢,走走,咱们去见识一下侍郎儿子的风采。”
钟逸苦笑着摇头,霍单这粗汉子估计连弃车保帅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两人一路上话很少,全在赶路,不过幸好百户所离钟逸的千户所并不远,大约半个时辰,就已经到了。
钟逸望着熟悉的场景,心中感慨万分,这算是他仕途起步的地方,正是在此,他结识了一批忠心但又爱闯祸的属下,还有与陈达斌的头次见面,也是在这里的,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没有变动,都是他在时的景象,这不知是霍单的心意,还是因为他懒得打整,不过钟逸想想自己入驻千户所,牛洪在时的陈设他也半分未改,便明白又是自己想多了。
进了百户所,院内不少校尉、力士走动,钟逸刚进来,他们便注意到了,众人神情都很兴奋,颇有气势的叫了声千户大人好。
钟逸看着这一幅幅熟悉的面孔,心间也有真情流露。
不过现在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