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酒菜下的很快,特别是酒,这么长时间不见,自然甚是想念,嘴上不说,这些话便全在酒里,但到了微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放下了酒杯,谁都清楚,感情这回事,并不能用酒水来代替,更何况三人又不是闲杂人等,下午各有各的事,喝醉自然是不行的,而现在的状态,正是恰好。
酒楼门口分离,约定何时再聚,一个人一个方向,各自去向不同的地方。
这就是成年人的烦恼,明明知道对方与自己就在同一地方,但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总把承诺给好兄弟的时间浪费在了其他地方,而且这些事不做还不行,最后只能叹一声身不由已啊。
此时正值日头最盛之际,钟逸顶着大太阳走回自己的千户所,待回来的时候,酒也已经醒了个差不多了,算算时间,锦衣卫下午当差就要开始了。
果不其然,不出片刻,身着锦衣卫服饰的人陆陆续续走来,与钟逸行过礼之后,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之上,锦衣卫并不繁忙的工作,就要开始了。
钟逸一看自己当着这么多的人面,也不可能午睡了,便摊开桌上的公文,一个一个亲自由自己定夺。
但没多久,钟逸便走神了。
对于厢房中关着的那两位他很烦恼,一开始他的设想很好,因为皇帝不喜部下内部争斗,而西厂上赶着给钟逸送这个把柄,试想,他们今日暗杀一个锦衣卫的千户,明日是不是就能暗杀一位朝廷大臣呢?
所以钟逸觉得这件事在皇帝面前应该能够得到重视,虽然不一定能得到什么大的惩罚,但能为西厂添些堵也是不错的。
不过钟逸当初忘记了一件事,这件事就是暗杀他的起因,起因就要追述到钟逸在众人面前侮辱西厂太监了,所以归根结底来说,如果此事曝光在皇帝面前,自己也不一定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估计到时候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可这时候要是放了那两人,钟逸是实在不甘心的,前期抓住他们,耗费了锦衣卫多少人力物力,最后好吃好喝在自己这里伺候了他们一顿,临走时说不准还能胖上几斤,这不是存心让外人看自己锦衣卫笑话的嘛,就别说外人,自己手下到时候都要认真思考一下上司的脑子是否够用了。
放了可惜,不放也没什么大的用处,难道就此僵住了?
有了!
钟逸脑海之中忽然浮现一人身影。
陈达斌!
他作为锦衣卫最高领袖,理应处置这件事,而且好歹也能恶心一下西厂那群阉狗们,钟逸相信他会喜欢的。
人要送给陈达斌,但绝对不是现在,当钟逸从二人口中拿到关于西厂不利的证词之后,就是绝佳的机会,到时候将这个功劳送到陈达斌手上,他应该会喜欢的,毕竟这件事没有上次牵扯那么太过巨大,里边的错综复杂的利益纠缠陈达斌这个老油条子应该不是头次处理了,就算这件事不必让皇帝知道,那用来要挟西厂,也是一件不错的选择。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萦绕在钟逸心头的难题终于解开了,他一扫往日愁眉苦脸,现在他要考虑的事情就不是那么多了,只要有一人的证词就完全够用了,而另一位嘴巴严实,那就让他继续严实下去吧,到时候没有利用价值,留给他的只有死路一条,到时候如何抉择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钟逸如今只要等待赵耕带着他的家人回来便好了......
......
......
四日时光,一眨眼就过来了,赵耕今日终于回到了东都,跟随他一起的还有一对母女,这自然是老二的妻女。
赵耕将人带到了千户所,这时候正好是日落傍晚之际,时间正好附和钟逸的心思,拿人妻女做文章,终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现在他这群手下走进,避免人多眼杂日后四处宣扬钟逸有多歹毒。
两人相见,赵耕将那晚的事亲自与钟逸说了一遍,钟逸没忍住笑了起来。
他看着赵耕呆萌的外表,摇摇头道:“你小子现在也是一肚子坏水了,哎,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呢。”
赵耕鄙视的盯着钟逸:“你说这话也不脸红?”
钟逸一脸的光明磊落,颇有圣人之风的说道:“我有什么好脸红的?我又不会武功,我能教得了你什么?”
“有时候教做人可比教本领的作用要大得多。”赵耕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让钟逸感觉他憨厚的皮囊之下已经换了一个人。
难道是因为遇人不淑?自己这个正值的五好青年只能将他往正途上引,哪里能教坏的了他呢?所以这一定另有其人。
一定是这样的,看来日后要好好关注一下他的圈子了。
往往人强调一件事,为的是欺骗自己,让自己相信这一番话。
“对了,把人带进来吧,现在千户所内人查不多都走完了,留下的人也算是自己的心腹了,并不需要担心他们嘴巴不牢靠。”
听钟逸这么一说,赵耕将人从院外马车上迎了下来。
从院外进来二女,一大一小,大一些的身着素雅单衣,头戴木钗,衣裳虽没打着补丁,但色泽暗淡,也是穿着多年,经常清洗才成这样的,不过样貌倒算端庄,虽然如今眼眶红红的,满脸竟是担忧之色。
而小一些的女孩,衣裳粉嫩,配上天真无邪的面容,更是可爱,她无忧无虑的样子,看来母亲并没有告知她真相。
果然,小女孩伸出小手,扯着钟逸衣角,软软道:“大哥哥,我听娘说,爹爹在你这里做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