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件事。”钟逸安然坐在主位之上,依旧没有离去的架势。
苏恒很担心此事困难,但还是道:“钟大人请讲。”
“记得林重山吗?”
苏恒一幅思考的表情,许久,才缓缓道:“似乎是有这么个人。”
“前几日,有人来你府中送礼,不仅拒之门外,而且还让人打了一顿,你可知道?”
苏恒连连摇头:“毫不知情。”
钟逸看他不像说谎的样子,俗话说伸手不打笑人脸,苏恒这个官场的老油条子自然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那日府前的打斗,多半由苏恒大公子,也就是苏明远引起来的。
“我与你实话实说,那日送礼之人,正是林重山所派伙计,为的是将自家香料送入宫中,备厚礼,未见你人,已被赶走,很不凑巧,林重山正是我老丈人。”
这些事应该让苏恒知情,至少让他清楚事情起因,不能一直这么蒙受不白之屈,难免哪次我想不通就要与钟逸鱼死网破了,要让他知道是自己错了,才让钟逸出此下策,这样也可避免冤冤相报下去。
苏恒听钟逸这么一说,顿时恍然大悟,心里一下子跟明镜儿一样。
“此事是苏恒的不对,理应受到教训,虽然在下也很委屈,可在苏府发生,这事就应由我担待,不冤,钟大人教训的不冤啊。”
自从苏恒为六科给事中掌印以来,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为人处世之上,不免膨胀些许,经钟逸这么事,需谨记小心低调四字,要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钟某人一直很护短,哪怕只是下人,自己欺负行,别人欺负不行。”
苏恒点点头,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呢?
“所以人不能白打,医药费你要赔偿一些吧?”钟逸突然市侩起来,这一变化让苏恒措手不及。
他有些担忧,方才灵石敲诈自己二十万两,这到了自己身上,还不又要狮子大开口?
“还望钟大人下手别太狠。”苏恒嘿嘿赔笑。
“一万两?不过分吧?”
这一万两钟逸本是没想到的,可忙里忙外这么长时间,钟逸心里突然想要给自己一个补偿,而在苏恒身上,除了银子也就么什么东西了。
“不过分不过分。”苏恒立马答应,生怕钟逸改口,可他怎会想到,钟逸底线仅仅在五千两。
钟逸暗悔,早知如此爽快,就该要他两万两了。
“那我家岳父想要将香料送入后宫一事?”
苏恒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只要苏恒遗弃的“妻子”一直在钟逸手上,钟逸就不怕苏恒不听话,不过这样的威胁一次两次狗用,三次四次容易逼人鱼死网破,再说钟逸从苏恒手上已经得到了不少东西,这次事件,差不多可以圆满落下帷幕。
“既然如此,钟某人告退,若日后有用得着钟某人的地方,吭气便是。”钟逸留下这句话,带着苏恒“妻子大摇大摆送苏府出了去。
苏恒惆怅若失的坐在正厅,此事他真是比窦娥还冤,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就这么一会儿,便亏出去了二十一万两银子,而且还要卖一个人情。
你说他找谁惹谁了?
难道这是属于他的惩罚?
但除他之外,还有一人要接受惩罚,那就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也就他的长子苏明远,此子罪无可赦,每日都要为他招惹麻烦,今日看来要正苏家家法了!
正当他在思考如何惩罚之际,一人从正厅外远远走来,苏恒望着他的身影,恨的牙根痒痒。
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苏明远回来了......
这时候归府,用脚指甲盖想一想,都知道是要挨揍的,不得不说,苏大公子真是挑了一个好时机。
“你还有脸还来?”苏明远没进门,苏恒已经骂出了声。
谁知苏明远竟然也不还嘴,平日里嚣张的小老虎现在竟然变成了温顺的猫咪。
“爹,我知道错了。”苏明远一句话让苏恒疑惑了。
自己家的孩子自己是清楚的,这小兔崽子平日里狂的很,就算犯错,也一幅理直气壮的样子,今日为何一反常态呢?
难不成顿悟了?
如果二十一万两银子买他一个浪子回头,这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满腔怒气的苏恒也不知道该怎么骂了,毕竟还是自家小子,骂多了自己也心疼,再者说,他认错态度都这么好了,差不多劝诫两句,这件事就过去了。
“你知道你错哪了?”苏恒严肃的问道。
苏明远低着个头,态度诚恳的说了声:“知道。”
“你可知道这件事为你爹惹了多大的麻烦啊,哎,初生牛犊不怕虎,连我官场浮沉半辈子的人都敢算计,不过归根结底,这件事还是咱们错了,伸手打笑人脸,这事换在谁身上都说不过去。”苏恒回想起那买了教训的二十一万两银子,心尖如滴血一般疼痛。
可苏明远听他爹这么一说,他疑惑了。
他怔怔问道:“爹......爹你说的哪会事啊?”
苏恒皱着个眉头:“难道不是你方才承认错误这件事?”
苏明远连连摇头:“当然不是,我就是为爹你输出去点银子,哪里能扯上这么多事呢?爹,你是不是错怪我什么了?”
苏恒一听,瞬间愣住了。
这小子,竟还藏着事!
“你说你输出去点银子,输了多少,怎么输出去的?”
苏明远唉声叹气的道:“银子能怎么输出去,赌呗,运气不好呗,至于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