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钟逸刚来千户所,便看到了一脸兴冲冲的常瑞谦。
“呦,这不是小公爷嘛,起的早呢还是昨晚根本没有睡呢?”钟逸打趣道。
常瑞谦哈哈一笑:“喏,给你。”
钟逸一看,是一枚上好色泽的玉佩,遵守承诺可能是常瑞谦身上唯一的优点了,不过这个优点还是值得推崇的,毕竟没有他的信守承诺,就不会有自己的宅院,也不会有今天的玉佩,
“那我就笑纳了。”钟逸心想,国公府的东西,想来便不是凡品,这枚玉佩一定值不少银两呢,不过用来换银子的话,岂不是太过暴殄天物?
“理应是你的。”常瑞谦笑容不断,似乎往送出去贵重礼品,才是他的快乐源泉。
“看来昨晚成果颇丰了?”对于昨晚的事,钟逸还是十分好奇的。
说起这个,常瑞谦连连点头:“我觉得就差最后一层窗户纸了,我们彼此心中都清楚对方是何意,而且都愿意接受对方的好意,只不过这最后一层窗户纸,我不知道该怎么捅,说到底我现在也在欺骗她,我的家世该怎么坦白才不会显的太突兀,才容易让她接受呢?”
“这倒好办,实话实说呗,你是为了她才伪装成这种身份,而且在店里受了多少苦她心里也清楚,一个国公之子愿意这样为她做,她应该感到荣幸。”钟逸说的确实是实话,这个年代门户讲究的极其严重,名门望族在什么时候都是拥有特权的。
“听你这么说......似乎是这个道理,那我又该如何和我老爷子说呢?他脾气倔得很,我明知道有一门亲事,在提亲之前竟然先给他找了个儿媳妇,他不得打断我的腿?”常瑞谦由喜转忧,这件事实属第一大难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定死的规矩,别说他,就算皇家,都不可能改变。
“实在不行......就说生米煮成煮饭?”钟逸也不清楚这算不算一个馊主意,反正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古代对女子贞洁看的尤为重要,可能这会让老国公有所改变。
常瑞谦连连摇头:“不可,不可,没有成亲便逾越规矩,这不是存心让我家人看不起小倩呢,在他们眼里,小倩不成了淫妇?”
“那就说是你强迫的,而且腹中已经有了你的骨肉,反正你小子什么坏事没做过,我相信老国公的心里承受能力已经被你锻炼出来了。”
常瑞谦盯着钟逸,愤愤说道:“按你的说法,我不成畜生了?”
“不过你还有别的办法吗?”钟逸一针见血指出问题所在。
沉默片刻,常瑞谦喃喃道:“这也倒是个方法,哎,也罢,该着小爷我牺牲呢,反正小爷名声也臭了,而且家里只有我一个独子,我不信老爷子还真能将我逐出家门......”
两人商谈片刻,发现刚才所说似乎是唯一的出路,常瑞谦神色暗淡的离开了,钟逸则是百无聊赖的批判起了公文,心中想着上次拯救吏部衙门这件事,陈达斌会给他什么奖励呢?他会不会再升一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升官速度在当代真是无人能及了,不过现在的香饽饽,他可是舍不得丢啊......
......
......
几日之前,锦衣卫指挥使陈达斌动了意,紧接着一纸调令从京师而出。大约七日左右,十余骑风尘仆仆驰入东都。
东城千户所内,钟逸刚从清晨余晖之中来到千户所,他本想打着呵欠偷偷懒,可当他听到指挥使的调令时,两眼徒然睁圆。
“进京师?凭什么?”钟逸有些不乐意,毕竟自己这千户位置刚刚坐稳,东城诸事也刚刚理出头绪,有了小公爷的引见,他与东都诸多勋贵子弟的关系相处还不错,不少有眼力的青楼赌档酒楼商铺老板根本用不着他开口,自动自觉地开始每月按时交纳平安银子,几个百户所的收入越来越多,钟逸在千户所里的威信越来越高,手下多位百户对他也越来越信服……
毫无疑问,如今的钟逸正迎来了事业上升期,甚至可以说现在的他没有丝毫烦恼,银子威望一样不少,在东都也算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可就是在这正活得滋润的时候,指挥使陈达斌却要调他去京师,调到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切又要重头再来,而且那还是天子脚下,有多少掣肘,其中凶险程度可想而知……
负责送达调令的仍旧是老熟人,经历彭正志,从凤临府到东都,钟逸就是由他亲自护送过来,两人算起来也很长时间不见了,不过初见之景,仍历历在目,时间如指缝之沙,悄然无声就会偷偷溜走啊。
彭正志作为锦衣卫经历司主管人事,这类的事非得他干不可,他的职责不难,但听起来很辛苦,不过对于游山玩水喜爱的人,正合他的心意,在这个没有任何通讯设备的年代,人事升降,只有亲自告知,才能办到,彭正志整日便做的这件事,在整个宁朝内四处奔波。
此刻彭正志苦笑,钟逸的这个回答无疑令他很惆怅,别人若知道自己即将被调入京师皇城,欢呼雀跃还来不及,为何这位钟千户的表情看起来好像逼他自尽似的?
拱了拱手,彭正志笑道:“先恭喜钟兄弟高升,虽然调入京师后也是任千户,不过京师乃天子脚下,京师里的千户分量可比东都重多了……”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在古代,但凡与京城相关的东西,含金量就比普通的高一截。
“可以发扬风格让给别人不?”钟逸期待地盯着他。
彭正志的回答很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