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买菜吗?”
西厂番子屏气凝神等待污点证人缓步走来之际,身旁出现不和谐的音符。
为首番子皱眉道:“买菜?买你娘个腿!没看到老子在干正事吗,滚!没眼力见儿的东西!”
推车小贩浑身直颤,似乎是怕惹恼他们,这便往前走去,离开番子身边。
可就在番子与锦衣卫正中间的时候,推车小贩忽然停了下来,两方看着他的举止都很诧异,不过钟逸嘴角却浮上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只见小贩像经过无数遍演练一般,从容但又迅速的从推车上的蔬菜中取出一块砖头,在众人愕然的目光注视下,狠狠朝他自己头上一砸,鲜血顿时如泉水般喷涌出来。
被血糊满脸庞的小贩扔下石头,就地往地上一坐,然后凄厉地放声大喊起来:“西厂档头杀人了!我要告状!告御状!西厂便可以无法无天了么?还有没有咱穷人的活路了?不买我的菜便不买!为什么要动手!世态炎凉啊!”此话与昨日诬陷钟逸的小贩如出一辙,可谓嘲讽至极,杀人诛心也......
成了!
钟逸心道一声,立马跑上前去,搀扶起推车的小贩,指着为首番子道:“西厂横行不法,当着锦衣卫的面动手,我可全都看见了,这次你别想跑!”
为首番子头上冷汗唰唰流了下来,他心知自己中了圈套,脸憋红,对钟逸骂道:“你无耻!这小贩明明是你安排的人,我可是连他半根手指头都没动,大伙都看到了!”
钟逸朗声道:“这话光你说可没用,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冲着人群中喊道“诸位乡亲,西厂番子横行霸道,凌辱欺负咱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日打人还不承认,你们说他该当何罪!”
“杀!杀!杀!”
开始只是寥寥几声,不过这群百姓自然看热闹不嫌事大,不出片刻,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毕竟小贩与西厂番子之间的情景他们并没有看到,只是单纯听到为首番子的辱骂,这不由让他们主动构思好了接下来的剧情。
身后番子被这空前一致的声音吓得腿肚子直发软,他清楚闹出这样的动静代表什么,虽然西厂名声早就臭了,不过对于久居深宫而不出的圣上是不知道的,可今日这样的声势,势必会传进龙耳之中,到时候别说他,就是钱山都要跟着受惩罚啊。
他知道钟逸是想把事情弄大,就跟他昨日一般,事情越大,越对当事人不利,可现在的他如同昨日的钟逸,毫无办法......
人山人海中藏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由霍单带着另外几人起头,这群百姓才会如此团结的喊出杀的字眼,这是钟逸的安排,不过霍单那几声气势磅礴的“杀”,确实功不可没。
钟逸走到西厂档头面前,冷笑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目无王法,当中殴打百姓,该当何罪!”
档头紧抿着毫无血色的嘴唇,他死也不说一句话,言多必失,这个道理他是了解的。
“好,既然现在不说,那我道看你进了诏狱还有没有这骨气,来人!押走!“钟逸一声令下,身后无数锦衣卫站了出来。
而西厂这边,虽也有十多位番子将为首档头团团围住不让锦衣卫得逞,不过在诸多的锦衣卫面前,这势单力薄的西厂显然有些不够看。
局势已经完全掌握到了钟逸手中,他藏在众人身后,松了口气,提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去了。
今日这人,钟逸是一定要带走的。
为了能让手下各个百户不缺席,钟逸不牺典当了自己随身几样最值钱的东西,虽然心疼,不过效果还是很好的。
而西厂本以为只是单纯的交接人员,哪里会想到钟逸会带来这么多人呢?所以如今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西厂胆敢暴力抗法,动手!”
钟逸一句话将西厂番子保护档头的行为定了性,这也让他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不论做什么,都是正确的。
有了钟逸的话,手下锦衣卫们上风,钟逸知道光靠芝麻大点儿的小事是不够西厂长记性的,不过这次解困的方式,让京师所有人刮目相看,谁都知道,这位锦衣卫新来的千户不是好惹的。
......
......
西厂档头被锦衣卫抓了,消息传的很快,甚至没等钟逸向上汇报,陈达斌就已经亲自来到内城千户所了。
他一见钟逸,话还没说,哈哈哈笑了起来,钟逸被这笑声弄得莫名其妙,不过好在屋内只有他与陈达斌两人,属下们并不知道铁血闻名的陈达斌竟会对属下呈现这幅模样。
陈达斌自知失态,止住笑容,欣慰的看着钟逸:“你真是锦衣卫的福将,这次可是好打西厂的脸!”
“谢陈帅夸赞。”钟逸这次也自谦。
虽然档头是不入流的官职,不过没有监督之职的锦衣卫竟然抓了西厂的人,西厂的脸确实是丢尽了,不过在此之后,钟逸便于西厂势如水火,再无调和的余地了。
似乎之前便是这样的状况,所以钟逸毫不在乎。
“陈帅,这两人你准备如何处置?”
这是钟逸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处置的严厉程度决定了以后西厂对钟逸的忌惮程度或者仇恨程度,处分越轻,钟逸的境地越难。
陈达斌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对于二人的处置代表着锦衣卫对钟逸的态度。
可陈达斌还要更深的考虑,这次......还是要委屈钟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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