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君望着陈达斌,等待下文。
陈达斌语气这时候也严肃起来,他对梁君警告道:“你不是普通人,身上有功夫,所以我很诧异你为什么会主动投案,我清楚......他是没有这个抓住你的本事。”陈达斌稍稍将目光瞥向钟逸。
“有何区别?不论是我主动又或者被人抓获,反正我一进诏狱,你们的任务便完成了,能向上面交差,何乐而不为呢?”这是梁君见到陈达斌之后首次说这么长的话。
也正因为如此,才让陈达斌感觉出来一丝不对劲,往往在抱有其他目的的时候,才会多番强调自己的说法,为的就是让对方信服。
“话虽这么说,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弄清楚比较好,如若你别有用心,我则无所不用其极来对付你,但你仅是因为凡世过腻了,想找个解脱,那必是另一态度,要知道,这毕竟是我的地盘,我不信在所有人严加看管的状态下你能有何作为。”陈达斌语气很自信,的确,他堂堂锦衣卫指挥使有这个能力,况且还是在自己的主场。
梁君这时候反倒是犹豫了,他是为了一件大事而来,但真要是在这里被人针对,之后的行动该怎么展开呢?
就算他留有后手,但也是在进入禁宫之后,很显然,在接下来几日的时间,从锦衣卫诏狱到内城这段距离,他的生死全然是交给锦衣卫这群人的,如果真要如陈达斌所言,那反倒对自己不利了。
梁君沉默片刻,最终决定还是坦露一小些的心声,诚如他的调查,陈达斌在克扣赋税这件事上没有任何参与,就算他状告当朝绝大部分官员,其中也没有陈达斌这么一位,既然没有利益纠缠,那么他的目的未尝不能倾诉与他,也许会有出人意料的收获也说不准呢。
“好,那我便与你打个包票,我接下来要做的这件是,与锦衣卫无害,与你更无害,既不会让你头疼,更不会让你为难,只要你将我送到禁城,自会有人接应,到时候你肩膀上的责任就可以卸下来了,我这么说,你放心了吧?”
陈达斌摇摇头:“事关重大,并非你几句话便能让人信服,真要是出了差错,我陈达斌可担当不起,所以还请你坦白主动投案目的,所谓无极反常必有妖,谨慎对待终归没有错。”
梁君倒没对陈达斌坚决的态度而生气,他淡然道:“告知你我所为何并非不可,但我就怕你不敢听,又或是为了与人交好而破我大计。”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此事与我毫无牵连,我作个顺水人情又何妨。”陈达斌一口唾沫一个钉,既然说得出的事,就能做得到,不过梁君是否相信可就说不定了。
“面见圣上。”
“什么?!”陈达斌被这突如其来的四个字冲昏了头脑,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的目的就是这个。”梁君轻声道。
“为何?”陈达斌此刻有些不明白了。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梁君不建议多说一些,至少能让他更加信服。
“你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对一个月来京城内乞丐大量涌入的缘由应该清楚吧?”
陈达斌答:“是有耳闻。”
梁君又道:“那朝廷内的一大利益集合你也应该知道吧?”
“没错。”
“京城失窃案由我所为,只为穷苦人能有一口粥喝,这是我十多年来第二次做这种事,可细细想,却又指标而不治本,唯一方法便是清除朝廷败类,所以不得不见圣上,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此时此刻,陈达斌有些感慨,一个当贼的人却心怀天下,反倒是他这个掌握重权的人得过且过,说来实在嘲讽。
“这个便利......我为你行了。“陈达斌斩钉截铁说道。
“多谢。”
虽然不知道梁君面具背后的神情,可清澈眼神中的真诚,足够看出他的真心诚意。
“不过我要你提醒你,那群人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撼动的,之前并不是没有过先例,到头来将自己搭进去的人可不在少数。”这是来自陈达斌的善意。
梁君无畏一笑:“我孤家寡人,又会害怕什么?”
“望你能够如愿。”
之后,陈达斌为梁君安排了一间屋子,作为这几日他的住宿,至于阴暗潮湿的诏狱陈达斌倒没有考虑,牢狱是为了逃跑的人而建立的,一心想进里面的人显然没有这个必要。
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口,陈达斌与钟逸霍单稍作停留。
陈达斌望着钟逸的眼神有些复杂,他拍了拍钟逸的肩膀,道:“累了这么多日,也该歇歇了。”
钟逸从陈达斌的目光中看出了些许惭愧与体谅,看来他也对在傍晚时分的一通警告感到了自责,的确,在没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每个人都是没有发言权的,如若胡说一气发泄自己的脾气,到头来这个烂摊子还是得由自己收拾。
“谢陈帅理解,属下倒有歇息之心,只不过还有一件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处理呢。”
“是另外一批盗铁的人?”陈达斌问道。
“没错。”钟逸点点头。
“他们的身份有眉目了吗?”
“实不相瞒,属下今日清晨已经有了大概定论,但一是因为确切把握,二则是因为对他们所处的教派知之甚少,这才没有在傍晚说予陈帅。”
“教派?他们是教派的人?”
“是,他们所处的教派叫做......白莲教!”钟逸决定将今晚从梁君这里得到的消息对陈达斌全盘托出。
陈达斌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