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合作,必然要对目前的形势有一大概的了解,陈达斌与刘化龙作为朝廷重臣,一个官级高,一个名声好,他们对于同朝的蛀虫再清楚不过。
陈达斌道:“刘先生,光凭你我之力,决然不能与他们抗衡,所以我们一定要团结所有能够团结的力量,朝中有良知者并不少,只不过在那群人的抑制之下一直隐藏着自己,所有人揭竿而起,定有附和之声。”
“这是自然,一个朝廷只剩下贪官污吏,又如何能够走的长远,今日之结果,是在双方抗衡之后的产物,若没有阻止他们的暴行,其后果不堪设想。”刘化龙身为文官,了解到的内情要比陈达斌多的多,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武官不得干预朝政,而刘化龙作为文官集合的代表人物,对于朝中各项决策部署,是能够说得上话,所以他知晓的东西是陈达斌远远不能相比的。
“刘先生应该清楚,达斌有心念于朝政,可被身份所累,以至于很多内幕都不甚了解,既然你我已是盟友,所以达斌倒想听一听此次情况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无论在什么时候,情况都是最为关键的一个因素,若有切实可靠的消息,对于他们来说能做的抉择就有很多种,便可则其优者而从之,不至于仓促下令,走上错误的道路。
刘化龙神情严肃而凝重,叹声道:“他们的势力远远超乎你的想象,这几年里,以飞快的速度发展起来,达斌你难以想象,朝廷中竟有半数都与其有瓜葛。”
“还请刘先生细细道来。”陈达斌愈发好奇,他面对的到底是怎样一个庞然大物,可他心底里是有着武官的韧劲,既然决定的事,就绝不可能因为困难而放弃,哪怕最后招来杀身之祸。
“当朝官级严明,处于权利最巅峰的人有三位,太师太傅太保这三公,三人皆为正一品官员,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都不为过,而咱们此次要面对的对手,幕后主使就有三人其中的一位。”
陈达斌默默点头,此类传闻他也有耳闻,所以从刘化龙嘴中说出来的时候并没有过分震惊,不过心底里却生出了几分苦涩与无奈,他作为正三品武官,同样身处权利顶峰,不过文武有别,更何况在他们这种身份,官升一级堪比登天,而其中差距更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陈达斌并非妄自菲薄,武官到他这里已经算到头了,可在那三人眼中,仍旧不够看,甚至见面必定礼数有加不敢怠慢,这就是宁朝的现状,陈达斌见到五品的刘化龙都要以刘先生称之,更不必说论官职比自己都要大许多的三公了,而此次却要与其中一位作为对手,凶险程度可想而知......
“刘先生可知是谁?”陈达斌不禁发问,知晓那人的身份,这对于他来说是十分有价值的事,毕竟擒贼先擒王,骂人先骂娘,哪怕最后要撕个鱼死网破,也一定是对他们其中最大的人动手最有价值。
“并不确定,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也对此做过调查,可那人隐藏的实在太深了,就算结合外部的传闻,也只能知晓是三位中的一人,可具体是谁,没有人知道,我猜测这是因为不受牵连,若东窗事发,圣上追究的话,他也能脱得了干系,因为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谁。”
陈达斌忽然生出一种无力感,他甚至连对手是谁都不清楚,又怎么能取胜的了呢?
“刘先生,要不你与我絮叨絮叨他们的明面实力吧,至少我还能明白双方的实力到底差在哪。”实际之间的硬差距是很难弥补的,这就不得不要求陈达斌从对方的实际情况入手,然后在从中找到破解之法,虽然机会很是渺茫,但他们又不能放屁,不是吗?
说起这个,刘化龙的脸色一直很差,他也明白面对他们的危险,可人生在世,总不能一遇到危险便放弃,不然这辈子只能一事无成,他思考了片刻,对陈达斌道:“三公之下有三孤,三孤皆为从一品官员,虽然在权利上并没有多大,可官大一级压死人,很多时候他们还是能起不小作用,依我听闻,这三人里已经有两人投向了他们的阵营。”
陈达斌默然点头,心情愈发压抑。
可这才仅仅是个开始,那一伙为利益而集聚在一起阵营的巨大程度,远远超过所有人的认知。
“三孤之下有六部,吏户礼兵刑工六部之长虽为二品,可皆拥有实权,但六部的情况却很复杂,就拿我所在的户部来说,尚书大人文人风骨,几经诱惑不动初心,对方见尚书不为所动,退而求其次蛊惑侍郎,以利亦拒之,后改用官位利诱,侍郎入套,与他们串通一气,不断在户部发展党羽,至此,户部二分天下,尚书侍郎实力相当,不过尚书与圣上相近,而侍郎背后又有人撑腰,谁都动不了谁,如今也没分出个胜负。”
“其余各部虽情况不同,但也大抵如此,不为他们所用,却也有他们的人,不过日渐式微,对方势力太大,金力雄厚,很少能有人在银子面前保持为官初衷,六部尚书状况都不怎么好,甚至有几个暗地里已经与他们勾结起来,毕竟抵抗下去只有绝路一条,如若想要寻求他们的力量,我相信他们不会拒绝,甚至可以说求之不得,这是相得益彰的结果,反过来他们也可依靠咱们的实力而扳回局面,但一定要把握好尺度,就算他们不同意,也不能让他们去给对方报信,实力已然不如,若在失得先机,必败无疑!”
陈达斌将刘化龙的话记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