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钟逸背后已经听不到喧闹之声了,羞辱、咒骂好像一瞬间停了下来,但谁都知道,这一定是使用了特别的方法,如暴力手段。
钟逸心里有些小爽,说实话,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人被无缘无故恶毒的骂起来,换谁都会生气,当那群人被责罚之后,心情也会跟着好上许多。
每个人不仅活在自己的世界,也活在共同的世界,只要在这个世界里,就不会有人不在乎别人的言语,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这就是为什么流言蜚语能够杀人的原因,特别是这个缺乏娱乐方式的年代,谈论见闻趣事是几个还算有意思的事,而其中人们最为津津乐道的就是绯闻,谁家汉子偷女人啦,谁家女人偷汉子啦,只要有人谈起这个,一石激起千层浪,往往能够听到更多有意思的东西,好像他们就是当事人一般,但由他们嘴里说出的事,多半是加油添醋而来,没有任何依据,他们只顾贪图一时嘴上双爽快,至于被他们几句话就被带上有色眼镜的人,跟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歉意。
诏狱当中渐渐安静下来,闫峰与钟逸的说话声也降低下来。
不过随着聊天的深入,闫峰激动起来,谁能想到他这个抱着必死决心的人竟然还有可能活下来,他心里一直怀揣着一个愿望,那就是亲眼看到自己孩子的降临,然后陪伴他茁壮成长,现在终于有了机会,他一定要抓住!
闫峰暗暗下定决心。
“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咱们开门见山,让你活下去可以,不过你要为锦衣卫办一件事,以此来弥补之前的亏欠。”钟逸为何第一个就找到闫峰,绝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官职最高,而是因为在钟逸眼里,闫峰是最容易谈成合作的人,因为他心有所念,只要对凡尘俗世还有眷恋,就不可能是毫无波澜的好死去,给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他比任何人都在乎,抓的都要紧。
“请说。”
闫峰这时候对钟逸的态度也好上一些,并不是一开始的避而远之了。
钟逸面露难色:“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件事确实有些委屈你,甚至我已经很大程度相信你不会做这个,但这是唯一的机会,唯一一个能够再次见到家人与家人生活下去的机会。”
“你......你说吧。”闫峰声音颤抖,好像已经有了预兆。
钟逸低沉道:“既然你能在锦衣卫里潜伏多年,那回到你本来的地方自然不是问题,陈帅的要求就是你要为锦衣卫当奸细,然后在西厂中蛰伏下去。”
“不可能,你这是要我的命。”闫峰的情绪并没有钟逸一开始想想的激动,他似乎已经猜到了这件事。
而钟逸也能理解他的决定,但理解归理解,陈达斌交给他的硬性指标他还是要完成的。
“你若是担心西厂不相信你,这个完全没必要担心,我们会为你找到一个合乎情理的安排,一定让你清清白白重新回到西厂中。”
闫峰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他抱着头道:“你不清楚西厂的人做事有多残忍,要是被他们发现,我就真完了,不行的,不行的!我不能这么做,你这不仅要害了我,还要让我的家人也受牵连啊!”
钟逸心里已经有了谱,打蛇要打七寸,闫峰七寸就是他的家人,或者可以说是未出生的孩子,家人赐予了他无限的力量,但同样会让他变成懦弱不堪一击的人。
“陈帅考虑周全,如果你真为他做这件事,会有人一整天片刻不离保护你与你家人的安危,哪怕最终事情暴露,西厂也不会有可乘之机的。”钟逸循循善诱道。
“我......我办不到啊。”很明显,比起一开始的抗拒,闫峰已经心动了,钟逸的话解决他所有后顾之忧,没有需要担忧的事,自然会让人勇敢,毕竟能够与家人一起,是闫峰的万般期待。
“怎么能办不到呢?闫峰,你能在锦衣卫里隐藏数年,足够证明你的能力,而且你现在进了西厂并不需要从头再开,与锦衣卫千户对应的西厂官职比档头虽然低一档次,但大小手下也有一票人,到时候风风光光还有双份银子可拿,何乐而不为呢?我与你保证,刚才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答应你做到的事绝不反悔,并且你从锦衣卫这里拿的俸禄还以千户的规格,至于你在西厂的收入,我们并不会有丝毫干预。”
闫峰沉默了,他眼里充斥着复杂,神色也很纠结。
钟逸清楚,此刻就差临门一脚了。
给予利益与威胁并存才是最好的谈判方法,从之前的经历中积累经验与教训,到现在,钟逸也能算半位合格的谈判人了。
“闫峰,你代表的并不只是你自己,整个家庭都会为你的错误选择而买单,一个没有男人的家日后会遭遇多少苦恼你也应该清楚,虽然你留下了不少家产,但没有能力的人是不配拥有财富的,你身处锦衣卫这么些年,也清楚锦衣卫蛋桑坑行┗安恍枰我多说就能明白吧?”钟逸的话已经不算暗示了,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做法虽然有些无耻,但钟逸清楚,这也就是吓吓他罢了,对女人动手,钟逸可做不出来。
效果显然不错,闫峰看向钟逸的眼神瞬间多了一丝慌乱与忌惮,甚至还藏着一些恨意,只不过恨意很深,难以让人发现。
闫峰敞开天窗说亮话:“所以说我不得不合作了对吧?”
钟逸缓缓点头:“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的,如果你要是绝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