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千户所内传来消息,闫峰独自一人去向西厂,钟逸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里不知是悲是喜,有些期待但同样有自己的焦虑。
如若闫峰按锦衣卫的安排的话,这确实一个值得欣喜的事,但要是主动投诚,把在锦衣卫诏狱所有的事全都抖搂出去,那对于锦衣卫来说就是一个灭顶之灾,因为不止西厂,很多地方陈达斌都安排进了人,这些人全被揪出来并不要紧,主要这会成为他们所有部门联手对付锦衣卫的契机,如果真像这般的话,那锦衣卫在朝廷中便是举步维艰,哪怕有皇上的支持,很长一段时间内也会饱受排挤。
钟逸双眉紧皱,不禁叹了口气,他对监视的人吩咐道:“闫峰从西厂出来的一刹那,你便向我汇报,绝不能拖延,明白吗?”
“明白,大人!”
接下命令,这人又重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而钟逸也只能苦苦等待,这种事他并不能主动出击,否则便不可能推断出事情的真相,到底是闫峰坦白了锦衣卫的所有安排,还是决定按原计划来进行,成为了锦衣卫在西厂中的卧底。
对于闫峰这个人,钟逸是足够了解的,他的软肋很明显,那就是他的家人,只要锦衣卫掌握了他的家人,那便能控制他,而且是牢牢控制。
当然,如果这种事做不好的话很容易遭到反噬,如若引起闫峰反感与抵抗的话只能说是得不偿失,所以这个办法能用,但一定要掌握一个适当的度。
至于其他的奸细,钟逸没空去管他们,因为他们就算藏身成功,也不可能到达那种接触到核心秘密的高度,更何况这些人没什么花花肠子,从言行举止中就能看出来他们的脾气秉性,哪怕走到今天这步,也只是不得已而为之,要说他们是否心甘情愿,自然是不愿意的。
而闫峰不同,他能为了家人与锦衣卫合作,也能为了保护家人与锦衣卫决裂,其中的抉择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如果钟逸多加干预的话反倒不好。
正当他为此事犯愁的时候,又有一道命令传来,陈达斌要钟逸立马到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至于什么事,传达命令的人并不知情。
钟逸在千户所内也无事可做,如果不是陈达斌的命令,他现在都已经准备回府了,所以很快便从千户所内出发了。
从千户所到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所用的时间不长,从命令中钟逸也没听出此事有多紧急,所以慢慢悠悠的走过去,到的时候已经过了不短时间了。
门口这两位守卫看着钟逸这位多日不光顾的千户大人,个个殷勤的打着招呼,而钟逸依旧同至少一般模样,没有半点架子,他对二人作礼貌的回应,之后才进入北镇抚司衙门内。
见到陈达斌,钟逸恭敬道:“属下钟逸,拜见陈帅!”
陈达斌摆摆手,凭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不需要这些形式化的东西了,但让陈达斌满意的是,钟逸从未忘记两人之间身份的差异,不会因为陈达斌对他的依仗而忘乎所以,这种人虽有能力,但摆不清自己的位置,哪怕能红极一时,也不会受上司待见,等不再需要他的时候,他便会被打回原形。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也正是因为钟逸心里十分清楚后果,他所做的决定都是合乎情理且恰当合适,这才会让他的仕途越走越远。
“知道唤你来所为何事吗?”陈达斌笑着问道。
“属下不知。”钟逸诚实回答,不过看陈达斌此刻笑容,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好事,看来这次带给他的应该是一个好消息呀。
钟逸心里这么想着,便听陈达斌解气的说道:“皇上要对吴俊明动手了!”
钟逸双目瞪大,一幅不可思议的模样,他惊喜的问道,甚至声音都带着些颤抖:“已经定罪了?”
陈达斌直咂舌:“你小子可真敢想,吴俊明乃贪官之首,哪怕是圣上,处置他们都需要一段时间,而且还不能以强硬的手段,否则一定会让他们反弹,这样的做法是最愚蠢的,圣上对吴俊明动手,方式显然是高明的,皇上先从吴俊明手下的官员中选取了两位中流砥柱,然后罢免他们,但他们的名声在众位官员耳里已经臭了,所以皇上动他们的时候并没有人伸出援手,连替他们说话的人都没有一个,吴俊明有心无力,他不能趟这趟浑水,但心底里一定心疼极了,毕竟这两人身处的官职是具有实权的,把他们剔除,很长一段时间内官职都没有人选,而吴俊明又不可能安插上自己的人,这便会让他们的实力大打折扣。”
听陈达斌这么一说,钟逸也能理解皇上无法短时间内将吴俊明阵营摧毁的难处,如果对大批官员动手,只会让他们共同抵抗,而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法虽柔和漫长,但效果一定比强硬的更好。
“依大人来说,圣上要彻底处理吴俊明他们,得用多长时间。”钟逸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
陈达斌摇摇头道:“此事牵扯的利益关系实在太多了,关于具体的时间问题,别说我,就连皇上都不一定有确切的把握。”
“但如果在这段时间内吴俊明展开反扑呢?”钟逸虽然不清楚吴俊明是什么人,但从每个人共同的角度来说,他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放弃现如今拥有的一切,而吴俊明这一方实在太静了,静的有点可怕,钟逸总觉得他在憋一个大招。
“这便不是你我能够考虑的事了,此事圣上已经介入,决然不用你我来瞎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