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休息的时候陈达斌将苏郎中拉到一旁,对他问道:“按现在的状态,梁君是不是马上就能苏醒?”
在钟逸期盼的眼神当中,苏郎中苦涩道:“当然没这么简单,如果要是如此就能解决的话,宫里的御医又启蒙束手无策呢?”
苏郎中叹息道:“陈指挥使你也能看出来,病人的情况只是稍稍有了一些好转,可毒仍潜伏在身体深处,先前备好的药只能缓解毒性的发作速度,真想靠它们将毒全逼出来,决然是不可能的。”
“那梁君何时能够苏醒呢?”陈达斌钟逸是两个完完全全的门外汉,苏郎中说的浅显,他们才理解一些,可医学一道高深的很,所以用什么方法他们可以不清楚,可以不问,但一定要知道梁君何时才能醒来。
“二位大人这个问题是为难在下了,别说病人什么时候转好,就连下一步要做的方法我都还没有想到,虽然对解毒来说我有专门的一套法子,可这次碰到的病症实在有些棘手,对方下的毒不仅罕见,而且量还大,能够毒死两头成年的牛,或许是因为床上躺着那位的身子强,才一直以昏迷的状态将性命延续下来,但要是随便换一个人的话,那定然是活不过毒性发作的一个时辰的。”说到这个,苏郎中也有些诧异病人的体质,在他救治过的所有人里,是最为特殊的一个,似乎病人在之前吃过什么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连带着身体机能都改善了不少,不过这也只是苏郎中的猜测罢了,事实是怎样的,除了本人外没人知晓,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没有将自己的发现告知面前二人。
“一切都拜托苏郎中了,梁君的性命托付苏郎中之手,我们最信得过。”陈达斌也看到了苏郎中的本事,在一众御医绞尽脑汁都张想不到解毒方法的情况下,而竟然让他轻易解决了,虽然现如今只是拖延毒性发作的时间,但在救治的进程当中,已然跨出了一大步,不怕碰到的事太过艰难,就怕毫无对策,只要有方法,哪怕慢一点,也要比无作为强得多。
苏郎中摆摆手:“医者父母心,能救活他,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不过现如今我也没多大的把握,先前与陈帅夸下海口,说有七成,可当我亲自接触过病人身中之毒后,现在能有五成,就已经算谢天谢地了,苏某也只能尽力而为,至于是否合人心意,就全看他的造化了。”他同样很无奈,从一开始他便是尽自己的全力,因为圣上的赏赐对他来说很是重要,这关乎他后半辈子的生活品质,但现在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都成了问题,那还敢奢求这么多身外之物呢?
歇息过后,众人又开始忙活起来,阵阵黑烟从院落中飘散出去,股股药香也吹入所有的鼻里。
但这些正在熬制的药材与刚才药效一样,只能拖延毒发,并不能完全治疗。
而能够一了百了的药方子,苏郎中还没有开出来。
此刻的他正一个人偷偷的从怀中带来的古籍里找解毒之法,这本书从他识字开始就已经在看,可看到现在也不敢说全都精通,甚至很多东西仍很生僻,医道不同于其他,最忌讳的就是纸上谈兵,只有真正经历过一个病症的救治之后,才算完全掌握治疗的方式方法,更何况同样的病症每次症状也不尽相同,一个合格的医师需要掌握通过点滴的变化立马判断病症的的类别与严重程度,在某些特定时候,甚至会衍生出另外的病情,所以只有医师的能力足够,才能对付复杂病情,梁君的情况更是特殊,他身中的毒并非难解,只是少见。
在场的御医别说解毒了,就是见过此幅症状的都少之又少,苏郎中刚才所用的药材只是对所有毒药具有普遍效果的常见药物,也正因为它们的效果只是拖延,靠它们来完全根治,那岂不是太看不起病人体内的毒药了?
御医们各司其职,虽然接下来要做什么苏郎中还没告诉他们,但同样有他们要忙的事,拖延毒发的药物要一直熬制,梁君的针灸也不能耽搁,还有一些则同样在翻阅古书古籍,希望从古人的字里行间有所收获。
不过这样的成效很低,古书上写着的所有东西都只是作者的随笔,想到什么便写什么,完全没有系统规矩的目录,所以他们只能漫无目的的去翻,直到找到与梁君身上病症相关字眼,最令人头痛的就是书籍上的字迹,一个个潦草的很,他们甚至会通过很长时间辩别一个字,医学一途就是如此,失之毫厘,谬之千里,一个药材的名称被看错一个字,很可能会将救人的良药变成害人的毒药,所以他们不能马虎也不敢马虎,进度慢虽慢,但觉不允许他们出错。
隔一段时间,便为梁君喂一次拖延毒发的汤药,可喂过三次之后,汤药的效果就没这么明显了。
这些个多年的老医师都清楚这个,所以也没有大惊小怪。
其实不仅他们,连钟逸都明白这个道理,人的身体是有抗性的,接二连三服用同样一种药物的话,那这个药物的效果就会越来越差,因为病毒通过抗性产生出了抗体,正因为抗体,会使药物产生不出本来的成效,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可令钟逸诧异的是,为什么抗体会产生的如此之快,这才仅仅四次,药效就已经没有当初好了,难道是因为毒性太大吗?
钟逸没将自己的猜测告知众人,毕竟什么抗体之类的名词实在太过深奥了,以现在的医学知识程度是远远达不到的,反倒是说出这些之后让他